攝政王乃先帝遺詔,奉旨監國攝政,近年來,愛民如子,頗受戀慕。何況攝政王已是一國最高指令發號者,天子尚未親政,便是太後也拿他無可何如。
攝政王昨夜裡陰沉著臉,半字不發。平日見慣了丈夫的冷酷暖和,安閒不迫,王妃更是憤怒林氏恬不知恥,做下如許輕賤的事兒。王爺一氣喝了兩盞碧螺春,對著王妃,稍稍緩了神采。
可還能有甚麼事,讓王妃把火燒到她身上來。這些日子的做小伏低,竟都打水漂了。看王妃的神采,便是不會放過她了。
因雪天難行,住得偏僻的妃妾來得晚了些。如果常日,王妃提點幾句,不會過分究查。本日竟是罰了那兩名侍妾禁足半月,謄寫經籍,好為太妃祈福。
韓庶妃不成置信地昂首,對上王妃一片清冷又透辟的眼神,當下便嚥下了幾乎脫口而出的詰責。謝儷毫不是在明麵上刻薄庶子的嫡母,何況又當著眾妃妾的麵兒提起,必是王爺的設法,誰也竄改不了。
一進內堂,瞧見王妃端坐於上,不複以往的親熱暖和,眼下很有些烏黑,見她出去,眼神直直射了過來。
至於禦史彈劾,進府前就有了。
攝政王生性謹慎睿智,天然決意打消。
“沉香榭……”王爺摩挲著王妃香軟白淨的手,深思稍許,冷酷道,“明日起,就挪去那西邊的靜雪軒,好生閉門思過,等閒不必出來了。”
王妃看了眼默不出聲的韓庶妃,溫緩道:“另有三今後二公子的週歲宴。本已散了請柬,不過王爺昨日晚間同我提及,年底將近,事情繁多。到那日,在鏡春齋擺上兩桌,與韓家親戚樂一樂便是。”
她心下難平,思及淩晨嬤嬤提及的話,再一遐想,另有甚麼想不明白的。昨日王爺在朝中被多名禦史聯名彈劾,將近全部禦史台都上了奏本,哪怕是天子,都不得不正視,何況他隻是攝政王。天子年後大婚,或許便要親政,多麼要緊的關隘,這全部件事兒被事無大小地扒出來,禦史的罪名也並非是胡編亂造。
她早傳聞了禦史台彈劾王爺的大事,隻她心性端穩,在等王爺返來。
昨兒貳心氣不順,與幕僚商討到極晚,也冇個好的章程拿出來。有個門客倒是建議:“既是這女子已出宗,無妨送出府外,免得落人丁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