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暗裡處理,實在也還好。回京今後,不必大張旗鼓,悄悄地一頂小轎抬進王府,雖也於申明不佳,但畢竟納個妃子,以他職位,先斬後奏,冇甚麼了不得。
可攝政王如許一插手,等因而將他完整拉到了一塊。順帶著獲咎了孫大學士,獲咎了吏部尚書,林言軒怎能歡樂?
最後五字倒是攝政王要的答案。他又盯了林言軒的後腦勺一會兒,才淡笑道:“林卿不必嚴峻。退下吧。”
莫說進府,就是現下。林七許吃著涼透了的飯粒,撥弄著兩盤黃不拉幾的蔬菜,稍稍填了填肚子,便放下了。這林光閣明顯是倉促間清算出來的,丫環仆婦看她的眼神,從裡到外都透著深切的嫌惡鄙夷。
他隻顫抖了一小會,便降落回稟道:“回王爺,臣還在考慮中。”鹽道事關民生,油水肥厚,向來是江淮與京都突破腦袋爭的要緊位子。
“哼,有甚麼用。歸去王府還不是看王妃神采過日子,聽人說,不過一個冇名冇分的妾侍罷了,到時真不如王妃院子裡的一個嬤嬤麵子。”
偏巧林七許是個官宦人家的令媛,父親竟然還是林言軒。
可惜,本來千方百計同吏部牽好的線,竟是……好端端地毀了。左彥清為吏部尚書左步廷之子,同進士出身,很有才調,盯上這肥差好久了。林言軒撈了兩任的好處,天然揣摩著如何跟吏部打好交道,好風景地回到都城,天子腳下任職當差。
左步廷據他所知,可不是攝政王派係的人,反而同內閣輔政大臣之一的孫大學士走得極近,兩家還結了秦晉之好。林言軒說出這句話,心肝就鑽心腸疼,僅管他前些年唯攝政王馬首是瞻,但跟著小天子安然長大,他自不會壓下統統跟著攝政王,指不定王爺哪天就被天子一道聖旨,抄家查封,長生圈禁。
園子裡一片哭叫聲,斥責聲,很多丫環都被塞了個包裹,由細弱的仆婦趕出園子。陸大管事陰著張臉,好端端地,平白被扣了一個月的例銀,鬼才笑得出來。曹侍衛長挨完一頓板子,還得領著人來清除園子,查問查證,更是黑得一張臉都是僵的。
有一個最是幸災樂禍,抬高了聲道:“常日那幾個,眼睛長頭頂的姐姐和嬤嬤,罰得最慘最重,傳聞不但罰了月例,還每人領了板子,那秦嬤嬤是從王妃院子出來的,雖說五板子不傷身材,但這臉麵被打得真是冇法了。”
上位者最講究氣度二字,攝政王此時早已表情安穩,規複以往的雍容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