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聶沛瀟雙眼如同滿盈了一層霧氣，沉默很久，才道：“是有件毒手之事，不過本王想先問夫人一句，今晚宮宴之上，七哥強加於你的……四座牌坊，夫人受得可甘心？”

最後四字一出口，出岫瞧見聶沛瀟臉上掠過一絲陰霾，眸底寒星碎落，彷彿有甚麼東西絲絲分裂，直至體無完膚。若不是書房裡燈火明照，出岫幾近要覺得本身看錯了，這夙來受儘萬千寵嬖的天之寵兒，怎會如此……得誌？

她話到此處，聶沛瀟再也按捺不住，倏然從座上起家。彷彿是有一腔無以言表的疼痛垂垂噬入他的骨髓，跟著出岫的一字一句分散至滿身，最後令他無可救藥，靠近滅亡。

四座牌坊？出岫笑了：“您指的是那座貞節牌坊吧？”她緩了緩，自發得麵對聶沛瀟已不必諱飾，便照實回道，“不瞞您說，妾身早已萌發此念，想請慕王殿下即位以後賜立一座貞節牌坊。現在這事不過提早而行，妾身天然受得心甘甘心。”

出岫情知他這句話是特地說給聶沛瀟聽的，便點頭道：“姑爺放心，慢走。”馬蹄的噠噠聲摻著車輦的轆轆聲，緩緩駛離流雲山莊。除夕夜街上到處掛著彩燈，流浪光色喜氣洋洋，卻擋不住這離彆的氛圍。就連出岫也未曾想到，此次與沈予倉促一彆，再見竟會是兩年以後。當然，這是後話……直到沈予的馬車走得遠了，出岫纔再次回神看向聶沛瀟：“夜裡風大，殿下有事出去講吧。”

“殿下？”她輕聲體貼，“您身子不適？”聶沛瀟仍舊不回，沉眸凝聲，再問：“倘若本王冇有記錯，夫人還不到二十歲……風華正茂的年紀，當真要守著雲氏寡居一世？”出岫仍然冇有看出聶沛瀟的心機，安然回道：“殿下宅心仁厚，體恤妾身，實乃妾身之幸……不過，先夫早逝，妾身畢生之願是完成他未竟之誌，其他不作他想。”“其他不作他想……”聶沛瀟低聲反覆普通，幾近是顫抖著再問，“倘若而後，有一個至心尊敬、敬佩、傾慕你的男人呈現，夫人也……不會動心嗎？”他終究明白過來，倘若再不說些甚麼，出岫將一輩子懵懂他的意義：“夫人，我……”他看著出岫，正欲辨白心跡，此時恰聽書房彆傳來一陣動響：“大蜜斯，夫人交代過任何人都不能出來……”“讓我出來！她若不是內心有鬼，為何要偷摸在此？”是雲想容的聲音，聽那語氣非常仇恨。

“值得嗎？”他低聲問她，“夫人一心保護的家人，都是這般對你，值得嗎？”出岫有氣有力地笑了笑：“冇甚麼值不值得，最艱钜的日子都過來了，現在……已經很好了。”這話她本身冇感覺自傷自憐，可聽在聶沛瀟耳中倒是如此諷刺，心中也升起一股煩惱與氣悶：“方纔本王問夫人的話，你還冇答覆。”方纔問的話？是甚麼？被雲想容這麼一攪和，出岫已記不得了。明顯，聶沛瀟也猜到她健忘了，便苦笑一聲，反覆再問：“本王方纔說，倘若今後有一個至心尊敬、敬佩、傾慕夫人的男人呈現，夫人是否會考慮再醮？”至心尊敬、敬佩、傾慕本身的男人？出岫想起了沈予，心中酸澀，低眉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