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隻手剛伸出去，沈予已一把使力拉過她。出岫重心不穩向前一栽，剛好跌坐在對方懷裡。她下認識地驚撥出聲，可這聲驚呼隻到一半，又被她倒吸一口氣嚥了歸去。

出岫那裡曉得沈予的心機？見他撫著胸口狠惡喘氣，已嚇得慌了神，趕緊俯身探去：“你如何了？”

靠本身？就憑眼下這個環境，他如何靠本身？出岫想要勸動他：“‘妹婿’不過是個幌子，隻是便利我幫你……即便侯爺活著，他也會這麼做的。機謀之術不分離腕、不看顛末，隻為成果……”

“晗初……”沈予轉而將下頜抵在她肩上，悄悄摩挲著她的香肩。饒是隔著衣衫，出岫也能感到沈予的胡茬兒刺痛了她的肌膚，那精密的疼痛和微癢的觸感非常難受。她想從他懷中掙紮出來，卻被攬得死緊。方纔一壺冷茶澆下，沈予的上衣幾近濕透，現在兩人身子緊貼，出岫的衣衫也被洇濕了，那股涼意沁在肌膚上，有種說不出的含混。“為了你，我會抖擻的。”沈予猶自未覺，癡迷地把玩著出岫的秀髮，隻覺這一刻來得太不實在，彷彿一場浮夢。

“在想甚麼？”沈予見出岫愣神半晌，有些擔憂地問。“啊？”出岫回神，從袖中取出玉簪，答非所問，“簪子在這兒。”“讓我為你綰一次發，好嗎？”沈予帶著幾分祈求，目光切切地看著她。麵對如許的眼神和言語，出岫躊躇了，她冇有體例回絕沈予，也不想讓他絕望。她此行的目標是讓他抖擻不是嗎？想到此處，出岫點頭承諾：“好。”沈予笑了，立即從出岫手中接過玉簪，幾近是顫抖著伸手去攏她的秀髮，一縷縷、一束束，隻怕遺漏任何一根髮絲。綰髮之事，他疇前也為彆的女人做過，大多時候是耐不住她們的嬌嗔守勢。但他自問從冇哪一次像本日此次，他如此當真，如此心甘甘心。本來，過往的千嬌百媚不過都是磨鍊試手，他練就一身的情愛工夫，隻為遇見這一人，用儘經心全意去喜好。沈予諳練地將出岫一頭秀髮綰好，又用簪子簪牢，深深嗅著她的髮香，笑道：

“你到底是在折磨誰？！”出岫恨鐵不成鋼，終究明白本身當初尋死覓活時，沈予是個甚麼滋味兒，隻差剖心相告了！見他仍然麵無神采，她繼而再道：“機謀之爭冇有對錯，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你用這類體例迴避實際，是懦夫的表示！”“我一向是個懦夫……”沈予終究呢喃了一句，卻冇有涓滴震驚。出岫驀地想起舊事，忍不住再歎：“侯爺死的時候，我曾想過殉情。當時你看我如此，內心是個甚麼感受，由己及人，你也該體味我現在的表情。”她想了想，照實道上一句：“不管如何，我們之間的情分，我老是很珍惜的……”也不知是這一番勸提及了感化，還是最後這句話讓沈予動容，他終究肯直視出岫，頹廢的麵龐上閃過一絲希冀，殷殷切切看向她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事已至此，我另有需求騙你嗎？”出岫垂眸感喟，絕美的容顏上緩慢閃過一絲紅暈。固然屋內暗淡，可迎著燭光，沈予還是捕獲到了。貳心中已經死寂的某處，好似又規複了跳動。一種溫熱的、叫作“血液”的東西重新在胸膛裡湧動起來，先是遲緩，繼而加快，直至澎湃彭湃。沈予隻感覺難以呼吸，渾身高低冇有一處不在號令，生硬的肢體變得疼癢難忍，這是一種復甦的前兆，他又要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