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暗衛們皆身穿夜行黑衣,臉覆銀色假麵,左肩之上同一繡著雲氏的祥雲徽標,昂首跪地恭敬待命。固然他們是跪著,但那身姿卻非常矗立,也非常……視死如歸。
夏風本是緩緩,出岫卻感覺風聲獵獵,她望著郊野裡烏黑一片的夜色,以及夜色下待命的兩百暗衛,心中是五味雜陳。這一次,她以公謀私了——用押送現銀當幌子,用兩百暗衛當幌子,送沈予出城。
也不知是即將失勢的原因,還是因為情場得誌,慕王並未多做考慮,幾近是不假思考地答允下來,並給了出岫分開房州所用的通關文牒。
動靜傳出,立時在南北兩國引發軒然大波!眾所周知,慕王乃是兵馬之人,在武將中頗具聲望,但在文臣中無甚支撐者。而左相莊欽不但是文臣之首,弟子更是遍及天下!慕王與左相聯婚,這意味著甚麼?
出岫從慕王府返來的第三日,剛好是七月月朔。南熙皇城傳來動靜,道是聶帝已下旨為慕王賜婚,命他娶左相莊欽之女為正妻,也就是名正言順的慕王妃。
不日出發?到底是哪一日?可會與本身的打算相牴觸?出岫在心中策畫著,麵上倒是粲然一笑:“雲氏的錢莊遍及各地,既然您發難期近,不若趁此機遇,讓暗衛分赴各地押送現銀返來,以備您不時之需。”
看來,沈予是難逃此劫了!出岫下認識地往那五十暗衛看去,確信看不出哪一個是沈予,才略微安了神。她幾近是咬著牙詰責慕王:“殿下這是何意?這些暗衛出城,莫非不是您允準的?”“天然是本王允準的。”慕王魅笑穩定,絕世容顏看向出岫,“不過本王又竄改主張了。你這些暗衛若要出城,必當取下假麵,待本王親身驗人以後,才氣放行。”出岫心中驀地一沉,麵上神采更是凝重:“殿下可知,雲氏暗衛從不以真臉孔示人。若要他們揭上麵具,唯有一死。”“凡事都有慣例不是嗎?”慕王盤算主張不為所動,看向出岫道,“正因為這些暗衛身負重擔,本王才必須萬分謹慎。”萬分謹慎?出岫嘲笑:“那殿下為何不查前幾批出城的暗衛,恰好難堪這一批?”她儘力讓本身看起來底氣實足,麵沉如水再次詰責,“殿下這是不信賴妾身,還是不信賴雲氏?”
出岫獲得動靜以後,更是心焦不已:其一,聶帝賜婚慕王,福王必不會坐以待斃,兩王奪嫡一觸即發,慕王第一步便會就近鉗製沈予,用以威脅文昌侯;其二,慕王即將去皇城京州迎娶慕王妃,倘若讓他先走一步,就算沈予尾隨分開房州,也大有能夠在路上遭他埋伏;其三,聶帝已算變相表態支撐慕王,雲氏又在暗中幫助,慕王的贏麵明顯更大。若福王當真奪嫡失利,全部文昌侯府必會遭殃,想要保住沈予,必須讓他儘快娶雲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