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雲羨痛苦地低下頭,不敢直視聞嫻。他們清楚是母子,可麵前這女人,卻殛斃了他的父親,另有他最為崇拜的大哥……她是雲府二十年來統統磨難與慘痛的禍首禍首!
“你看我敢不敢!”出岫仍然坐在主位之上,聲音比方纔又冷了幾分,“這罪名三房是逃不掉的,你若不認,那我隻好想體例讓三爺認罪。母死子活,母活子死,三姨娘本身選吧!”
“不,不一樣。”聞嫻道,“那日審判雲起時,我已看出來了,你是真的狠,不然你不會想出閹割之刑,你最清楚為人父母的心機。”
隻這一閃唸的工夫,再回過神來時,聞嫻已經睜大了雙眼,臉上凝著詭異的笑意,就此斷了氣。她早已油儘燈枯,之以是能撐到現在,不過是等著見愛子最後一麵。
“你說呢?”出岫彷彿感覺不過癮,狠狠刺激她,“不會要了他的命,最多讓他跟二爺一樣。”
“去瞧瞧三姨娘吧。”出岫再次道,“這是你母子二人的最後一麵。”
“是你們逼出來的。”出岫麵色不改。
直至走出刑堂門外,出岫才又頓足回身,垂眸看著堂內跪地不起的聞嫻,道:“你在人前演了一輩子文靜,死前還是讓三爺瞧瞧你的真臉孔吧!”
雲辭和雲起都死了,雲羨,已是老侯爺在這世上獨一的子嗣。單憑這一點,他就不能死。更何況,他對他孃的所作所為並不知情。
可他話纔剛說完,聞嫻已衝動得岔了氣,身子俄然撲騰兩下,臉上出現一陣烏青。
雲羨緩緩為聞嫻合上雙目。起碼在臨終前的那一刻,母親是歡樂的,她覺得她勝利了,終究將他奉上了離信侯的位置。固然這隻是瘋顛的胡想,但也算是變相的得償所願吧!
“娘……”雲羨趕緊下跪,痛聲喚道。
“是啊!我最清楚不過,因為我也懷過孩子。”出岫雙手按住本身的小腹,非常黯然。
與二爺一樣!做個宦官!聞嫻失控地邁步上前,卻被刑堂的執事一把拉住,她隻能掙紮著罵嚷:“你這個瘋子!”
出岫從聞嫻手中再次接回那張紙,一刹時竟有些恍忽。彷彿又回到了好久之前,在清心齋內,雲辭指著戶籍冊最後的一頁空缺,似笑非笑對她道:“在此寫上你的名字,按下指模,你便是我雲府之人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要感激出岫。若不是她勸著我,彆說聞嫻,你的命我也不想留了。”太夫人冷言冷語,非常無情。
說不絕望是假的,說不痛心是假的,可到底是他的生身母親,他要去見她一麵,親口聽她承認一句!想到此處,雲羨唯有辨白要求道:“望您答應我去見我娘一麵,若真有此事……我願以命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