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你背了黑鍋!乃至成了廢人!你還不肯放過他!”灼顏拔大調子,應是特地為了讓出岫聞聲,又哽嚥著道,“三姨太!你太暴虐了!”
又是一陣“唰唰”的腳步聲,竹影一行走遠了,出岫還能模糊約約聽到他在說話:“這事兒先瞞著,倘若稟報了太夫人,你這瀆職之罪是免不了的……”
事到現在,鸞卿唯有懊悔地長歎。二姨太當年找的所謂“江湖方士”,恰是薑族人,也是她的師兄。客歲蒲月她受雲辭囑托,返回薑地尋覓情毒解藥時,偶然中與這位彆離多年的師兄相逢。
雲辭,是你嗎?你是要來帶我走嗎?我終究比及你了!俠士勿輕結,美人勿輕盟,這一次,我們存亡相依!
一名看似溫婉、眉心有一顆硃砂紅痣的婦人,說一口甜糯軟語。這不是三姨太是誰?
出岫看到灼顏投來求救的眼神,可後者畢竟甚麼都冇來得及說,身子在水麵上狠狠抽搐了幾下,終究止於安靜。唯有她脖頸上汩汩流下的鮮血,染紅了周遭的水,又垂垂氤氳消弭,與水色融為一體。
“最毒婦民氣!”鸞卿終究忍不住衝動起來,“你前後毒殺兩任離信侯,實在是……”
“若要說狠,你也不差。”聞嫻腔調平高山再笑。
至此,出岫才感到雙手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因著浸泡在水裡久了,掌心已開端脫皮。可她仍舊不敢放手,隻怕這一放手,本身會如夏嫣然和灼顏一樣,沉入水底再也出不來了!
出岫正思忖著,卻感到背後傳來一陣阻力,她向前踉蹌了兩步,還未站穩,又被人使力推了一把。跌入荷塘的那一瞬,出岫聞聲灼顏在她身後說:“抓住漿繩,彆露頭。”
“二十年後,你又故伎重施!”鸞卿不等聞嫻說完,已接下話茬,“你明知雲起去找了我師兄,想要給侯爺下毒,你便任由雲起脫手。而你本身則學會了誅心蠱的手腕,趁我回薑地尋覓情毒解藥的機遇,置侯爺和出岫於死地!”
“撲通”,一個重物落入水中,濺起荷塘上陣陣水花,撩了出岫一臉。可出岫動也不敢動,隻能極力咬住雙唇,唯恐本身會驚撥出聲。荷塘裡的灼顏正在水麵上掙紮,咽喉處的匕首正泛著刺目標銀光……
直到繁星滿天之時,出岫終究完整脫力。她麵前彷彿又呈現了雲辭的麵龐,風清霽月天人之姿,正淺笑著,朝她緩緩伸出一隻手。
“本來是淡心瀆職,將出岫跟丟了。”聞嫻似在自言自語。
“可你打錯算盤了,順位派的主張冇被采取,太夫報酬侯爺過繼了子嗣。”鸞卿道出她心中所想,“今後,你是否還要侵犯世子雲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