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黯然地搖了點頭：“是侯爺……他疇前總提起來。如若他活著，必能想到萬全之策。”

太夫人從未見過出岫這般果斷，或許出岫本身也未曾想到，在麵對雲辭的家業時，在完成雲辭的未竟之誌時，她竟有如此勇氣，最後說道：“當斷不竭，必受其亂。本日舍不下這些財產與銀錢，來日必留後患！”

“老三，聽出岫說完。”太夫人俄然開口喝止雲羨，轉而對出岫問道，“你為何如此想？”

太夫人越想越是焦炙：“雲氏傳承了幾百年，莫非要毀在我老太婆手中？那我另有何顏麵去見列祖列宗，去見……老侯爺與侯爺？”

短短“很好”二字，出岫已不知等了多久！有太夫人的這句承認，她幾近要哭出來，隻覺立即死去也了無遺憾！

可明顯，太夫人更加深謀遠慮：“話雖如此，但若不未雨綢繆，屆時隻怕被動得很。我們在北熙的族人、買賣很多，銀錢上的喪失是小，隻怕臣氏會對我族人發難，軟硬兼施。”

這一次，不但雲羨，就連一旁的雲承也忍不住開口：“母親！”那神情，清楚是敬佩。

出岫看了雲羨一眼，到底還是一股腦兒道出：“傳聞臣氏疇前並不姓臣，當年為表合族對原帝的忠心，才特地改了姓氏為‘臣’。原帝為此大為動容，還特地賜賚了世襲的‘鎮國王’封號，按事理講也算寵遇。可現在，臣氏子孫還是顛覆了本身的主子……可見也是忘恩負義之輩。”

“你說臣氏更君子嗎？依我看是他們還未登上權力顛峰。”出岫幽幽歎道，“古往今來，多少豪傑豪傑，起事時仁義慷慨、豪情萬丈；成過後卻縱情聲色、忘恩負義，乃嫡親佞遠賢，濫殺猜忌……三爺且看將來，等臣氏坐穩這北國帝位以後，是否還能勵精圖治？”

“唯有充足強大的家屬，才氣在亂世當中保持中立。但現在，雲氏早已不是如此，這钜額財產與名譽必遭覬覦，族人又一盤散沙內鬥得短長……倘若雲氏再張望下去，屆時將南北兩都城獲咎了，遲早會成為俎上之魚，或許會被南北朋分也未可知！”出岫大膽說道，話語擲地有聲。

太夫人更是不堪唏噓：“那日在刑堂之上，你的表示已令我大吃一驚；主持中饋以來，府中也井然有序，冇聽到甚麼異動與牢騷；本日這番對南北時勢的觀點，也和我想到了一起……辭兒在天之靈，瞧見你如此本領，想必會很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