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南熙第一美人”的豔名遠播以後,晗初曾收到過無數好琴,這此中大多是花客所贈。他們贈琴給她,並不是為了當她的知音,而是為了當枕畔香客。其中間思過分肮臟,晗初便也對那些好琴心生衝突。
話音落下,屋內就此墮入寂靜。但是隻是一瞬,沈予已答了話:“小爺實話奉告你,她隻是個供人豢養的妓女,小爺我狎妓罷了。”
晗初俄然很感激沈予,感激他如許待她。冇有山盟海誓,冇有柔情密意,如此便也不會有孤負,不會有絕望。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風騷君子作為吧。
月餘不碰琴,手都有些生硬了。晗初發笑地搖了點頭,最後撥弄了一首曲子,便將琴具細心收好。剛揭過大紅綾布覆上琴絃,卻聽“啪嗒”一聲脆響,一枚綠色物件從綾布當中掉了出來,滾落在地。
不過看了一眼,晗初便曉得這耳環必然非常貴重,單看那精美的做工及翠玉的成色,都是可貴一見。她細心回想,方纔茶茶來送琴之時,耳垂上的確閃著點點綠光,應是戴著耳環冇錯。
茶茶走後,晗初便耐煩地撫起琴來。琴技是她在風月場上一鳴驚人的寶貝,也是她平生最為自大的一樁事。在這京州城內,不知有多少公卿後輩都是先聞其琴,再見其人。他們為她的琴聲所傾倒,便也對她的豔名更加敬慕。
沈予贈的琴嗎?晗初有些不測,不由伸手撫上琴絃。但聽泠泠之聲傳入耳中,音色倒不錯,也算一把好琴。
晗初猶自沉浸在本身的思路當中,底子冇有聽清茶茶的話。
沈予托茶茶送來的這把琴,並不是晗初見過最好的,隻能勉強排其中上等罷了。可不知為何,她竟有些愛不釋手。
“晗初……”沈予低聲再喚,語中帶著幾用心虛、幾分擔憂。
電光石火之間,晗初明白了甚麼。饒是她再笨,疇前也見過很多爭風妒忌的戲碼,隻是用到本身身上,她便看不透了。
“小侯爺,茶茶想您……”女子的聲音嬌羞輕巧。
似是被本身的名字戳中了痛苦,晗初立時快步後退。她的目光超出沈予看向屋內,模糊可見茶茶酥胸半裸,正倚著屏風對她隱晦地淺笑。
茶茶見晗初並不順從收琴,又道:“本日我便沾著小侯爺的光,借花獻佛了!”
沈予看著茶茶頸上的朵朵粉紅,那是他方纔種下的吻痕。可他有甚麼錯呢?莫非隻許晗初與赫連齊巫山雲雨,便不準他和其他女人享魚水之歡?
“晗初?”他低低反問,仍舊保持著開門的姿式,手中還握著一把匕首。就著散落而出的燭火,沈予清楚看到了晗初的嬌顏,娥眉蹙起、下唇緊抿、麵色慘白,眸中是模糊的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