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看歸看,想歸想,無人敢小覷這位九皇子。隻因他十幾歲跟著其兄慕王行走軍中,一套“躡雲逐月十六式”劍法威震八方,曾在討伐薑地時一劍斬下薑族首級,自此名聲高文。
“那是……”竹影俄然想到今晚臨門的兩位高朋,這此中有一名但是極其擅簫,連名字的諧音都是“佩簫”。可,會是九皇子嗎?他清楚已乘車分開了……莫非,他曉得了出岫的實在身份,是特地來剖明心跡的?
心機如此細緻,可見是個女子。出岫以為,單是這琴簫相和的默契,本身也該迴應一番。更何況,這吹簫人還一向在牆外等著。想到此處,出岫又重新坐定在石案前,緩緩起調迴應起來。她彈的是首小調《一世安》,曲子很短,也不歡暢,被她彈得穩真平平,恰如她現在想要表達之意——尚算安好。
她這話說的更像呢喃自語,有些降落輕悄,竹影冇聽清最後幾個字,便又回道:“部屬不懂樂律,也無從辯白吹簫之人的表情。”
不幸人意,薄於雲水,佳會更難重。
出岫緩緩收回右手,低眉看著斷甲處,苦笑道:“無妨,方纔心中大慟,一時失神用力過猛了。”
直到九皇子走後,出岫纔敢從知言軒出來。她俄然想起雲辭與她批評《朱絃斷》時的景象,也想起了雲辭贈給她的那具琴。自向來到雲府以後,她已好久冇摸過琴了,徹夜思路狼籍,她俄然生起操琴的興趣。
話音剛落,牆外的簫聲也緩緩減退,殘留的哭泣飄入出岫與竹影耳中,彷彿在訴說著無人相和的苦悶,又似遺憾這戛但是止的古曲。出岫望瞭望簫聲傳來的處所,問竹影:“會是誰在此吹簫相和?”
靜園,果然擔得起一個“靜”字,實在僻靜得很。出岫反應過來,夏嫣然出錯落水之地,恰是靜園荷塘!她不由抬目四望,此時髦為三月,荷塘荒涼一片,倒為這園子更添幾分喧鬨與寥寂。
因著這夜簫聲中所傳達的默契、體貼與鼓勵,出岫在雲辭身後,頭一次沉甜睡去,冇有半夜驚醒,更無展轉失眠。
“不必,這裡很好。”出岫很安然,走到涼亭的石桌前,擺下琴具撫弄起來。在追虹苑彈過的那首《少年遊》再次響起,不但是她本人對雲辭的思念,更令重聽此曲的竹影感慨不已。
隻是不承想,這一次,院牆內竟有人在操琴,悲慼有力,又摻雜著綿綿思念。就連他自誇精通樂律,也被這琴聲傳染,不自發地吹簫相和。但是合奏僅僅過了一半,牆內的琴聲卻戛但是止,令他欣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