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辭終是顧不得再與出岫說話,轉對竹影道:“加派人手在閤府高低搜尋。再問問正門、側門與後門的值守,可見過夫人外出。”
“你認得這披風!”雲辭的聲音一如森冷的湖泊,寒徹心骨,“我記得你穿過,品言給的。”
“因而你為了分開雲府,甘心委身雲逢?”雲辭的詰責中帶著一絲輕嘲,“你可彆忘了,雲逢與他叔叔都是雲氏家奴,世代如此。”
出岫聞言苦笑:“我實在摸不清您的心機。我的賣身契在您手裡,又是嫁給雲逢,說來講去還是雲府的奴婢。與其現在兩看生厭,您不如放我分開,莫非不好嗎?”
淺韻與竹影俱是凝重神采,特彆淺韻,平時冷冰冰的臉上竟有些難以接受的神情。出岫的心刹時被狠狠揪了起來,她聽到淺韻哽嚥著開口:“夫人的屍身從靜園荷塘裡打撈上來,小腹上插著一把匕首……已泡得……臉孔全非。”
出岫抬首望瞭望天氣,心中是一片死寂:“不,我不恨。恨一小我太難受了,何況是我坦白在先……是我做錯了。”
時隔三個多月後再次來到刑堂,出岫有一種彷彿隔世之感。此次堂內的人更少了一些,唯有雲辭在主位上坐著,動手是四姨太鸞卿、神醫屈方;太夫人及二房三房,不見人影。
出岫聞言微感驚奇,回想一瞬才反應過來:“您是說,雲管家的侄兒?”
淺韻已有力再反覆一遍,隻道:“你彆擔擱了,侯爺傳你去刑堂,快走吧。”
浣洗房本就是潮濕之地,到了半夜更有一種森然入骨的詭異,端的是陰冷可駭。晾衣架上花花綠綠的錦緞隨風舞動,像極了陰曹地府裡四周飄零的幽靈。
這一全部早晨,出岫服從雲辭的叮嚀,在浣洗房裡坐著等著。可即使不出門,她也曉得雲府已鬨翻了天。那些尋人的呼聲,另有燈籠的亮光,同時充滿著她的聽覺與視覺,令她一陣陣地心悸。
出岫也顧不得計算雲辭傳召本身的意義,趕緊提著燈籠隨兩人一道趕去。
出岫乍然一驚,看向丹墀主位上的雲辭,見他麵龐慘白,雙目赤紅,哀痛之色毫不粉飾。此情此景,出岫感到本身也要落下淚來,她冇有多想雲辭的非常,隻當他是悲哀欲絕,便依言跪了下來,嘶啞著嗓子道:“侯爺節哀。”
“這披風是……”出岫喃喃道。
竹影看向身後,灼顏立時上前一步,眼眶微紅亟亟稟道:“回侯爺,夫人下午說頭暈想吐,要出去逛逛,還說太多人跟著內心發悶,隻讓奴婢陪侍擺佈。可走了好長一段路後,夫人又推說冷得慌,命奴婢折回知言軒拿件披風,等奴婢再跑歸去時,夫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