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容不敢坦白,又不敢說破,隻叩首在地不言不語。
房州這一場毫無征象的瘟疫,來得快去得也快。封邑仆人慕王手腕鐵血,將各地死患的屍身燃燒,幾個率先流躥瘟疫的村莊也命令儘數燒燬。
“混賬!”雲辭向來自誇脾氣沉穩,但現在聽聞庶弟的一席話,已是驚怒不堪,“言下之意,如果淺韻著了道,你便要糟蹋她了?我問你,倘若此次教你得逞,你籌辦如何對待淺韻?”
雲辭在兩個庶弟麵前雖嚴格,但對雲想容、雲慕歌兩個mm卻很隨和。他見雲想容闖出去替雲起請罪,心中更添感慨——
出岫正值赧然之時,未再多言,低眉分開。
雲辭心中俄然湧起一股難言的情感,母親的冷酷算計、庶弟的荒唐好色,好似兩根淬了劇毒的針刺,鋒利地紮進了他胸腔最柔嫩之處。如此疼痛,如此絕望……
尚且未及悲傷與氣憤,榻前側放的屏風後已響起一道清淺的男聲:“醒了?”
雲氏豪擲令媛,出了建城所需的近半數資金。這算是雲辭了償了慕王的情麵。當初為救傳染瘟疫的出岫,慕王進獻人力與藥方,而現在,雲辭便以真金白銀相還。
隻這閃念之間,她已心悸難抑,顫栗一瞬從榻上坐起家來。再看周身,不著寸縷。她逼迫本身定下心神,環顧這屋子的安插,格式有些眼熟,但她確信本身未曾來過。
雲辭深深歎了口氣,看向庶妹:“二姨娘教你來的?”
“事到現在,你還一味辯白不知改過。”雲辭怒其不爭,隻覺胸腔中一團火焰越燒越旺,“你亦是離信侯府的子嗣之一,可你都做了些甚麼?常日隻知花天酒地,這是雲氏子孫該有的做派?”
如何不驚?如何不怒?即便雲起對於的不是出岫,他也不會等閒饒他!“花天酒地”與“操行不端”,有著本質辨彆!
“悔嗎?”她聽聞他的聲音重新頂上傳來,帶著勾引與果斷。
幾句喝問擲地有聲,直問得雲起不敢昂首,隻能慚愧地喚道:“大哥……”
不管雲起如何混鬨,好歹也有親妹子與他手足情深。不似他本身,從小頂著嫡出世子的名號孤寂清冷。也唯有在屈神醫府上那幾年,才得了沈予一個手足至好。
“或許是致命的心頭血。”雲辭接下話。他因腿疾難忍,額上已排泄很多盜汗,但仍舊不管不顧,執意對淡心命道:“推我去見她!”
雲辭“嗯”了一聲,又看一眼屋門,表示淡心不要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