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世事循環妙無言
聖書房裡燈火透明,顯得喧鬨而詭異。偌大的屋子,唯有天授帝一人在內,正對著禦案墮入深思。
天授帝重重歎了口氣,旋身重新走上丹墀,疾謄寫下另一道聖旨。然後,他親身取過禦印沉沉蓋上,對聶沛瀟道:“讓岑江先去一趟京畿大牢,叮嚀下去暫緩行刑。本日早朝過後,你親身去宣旨吧。”
“他們行動倒快。”沈予薄唇噙笑。
“臣弟在靖義王府,看到了北地將領的聯名書牘,懇請他出麵保沈予一命。”聶沛瀟勾唇再道,“實在數日之前,他們也來找過臣弟求援。”
身在天授帝的位置,明著給人定罪,要比暗害難很多……
“是你回京述職的時候。”出岫清含笑回,又問,“如何,捨不得?”
既然必須活在帝王的掌控當中,不如光亮正大身居高位,反而能使帝王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
聶沛瀟接過旨意細看,心頭突然一鬆,終究肯暴露一絲安撫的笑意:“多謝皇兄。”
天授帝正襟端坐龍椅之上,靜待下文。
“臣弟想說,沈予在北地聲望極高,頗受軍民戀慕。如此良才,若棄之不消,實在可惜。”聶沛瀟勸道,“為君之道,知人善用。臣弟大膽說一句,您疇前一向做得不錯,隻可惜南北同一以後,反而發展了。”
就在他走到聖書房門口時,天授帝的聲音又再次響起:“諒解朕。”
有這前車之鑒,天授帝天然不會等閒承諾為沈予封王。
“不是威脅,是絕望。”
他也承認,這半壁江山來得實在過分輕易,他未能細心體味民習民風,更冇做到對南北一視同仁。
斯須,沈予才暴露非常自傲的俊笑,對出岫回道:“你放心,太夫人早已將你視為女兒,我便是她半個兒子,她見了我歡樂還來不及!”
聽聞此言,天授帝神采稍霽,但仍然不肯鬆口:“朕還不知,你竟對情敵如此風雅,救了彆性命不說,還要為他請封?”
絕望?帝王的眉峰狠狠蹙起:“你對朕絕望?”
即便不在局中又如何?他到底還是扳回了一局。
天授帝從丹墀之上負手走下,緩緩邁步到聶沛瀟麵前,問他:“既然你分歧意這道旨意,不如你來講說,朕該如何安排沈予?”
王妃謝佩驪很曉得分寸,並未對他的行跡過問太多,隻備了一桌豐厚晚膳,席間兩人俱是沉默。草草用了幾口,聶沛瀟起家去書房等待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