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垂地，淡心開端打嗬欠，雲辭見狀便對她道：“明日一早還要解纜，你先歸去歇著吧。有竹影陪我便可。”

“不必，侯府的馬車一向在外頭候著。”沈予乾脆隧道，又看了淡心一眼，未再多言便起成分開。

至此，雲辭終究明白，當初少女為何要決然沉琴。這番表情，這番琴意，世上又有幾人能解？隻怕多是來聽熱烈的。

這是一具極好的琴，桐木為料，上桐下梓，琴絃更是可貴一見。晗初深深嗅之，模糊可聞一縷沉香，再觀琴身，年份已久。

“枕頭狀”三個字現在是應景極了，沈予麵色又沉了幾分，凝聲反問淡心：“你說甚麼？”

聞此一言，沈予當真沉默起來，唯有那隻握著酒杯的手泄漏了幾分苦衷。當日明璀來追虹苑搜人時，文昌侯府皆在輝山祈願，待他曉得此事，明府世人已然拜彆，雲辭對此事也冇有多談，隻一句帶過。

對方把話說到這個境地，沈予不信也得信。隻是晗初本日不在席上，他冇法劈麵扣問，便隻得轉問雲辭的意義：“挽之，你也曉得茶茶欺負她？”

雲辭執意將沈予送出東苑，冇有再拐回膳廳。明顯已是夜深人寂，他卻偶然就寢，主仆三人在空曠的園子裡吹風。

固然，在沈予看來，明府在雲辭麵前興不起甚麼風波。這事他雖感覺蹊蹺，可明璀當日便來文昌侯府賠罪，道是一場曲解，他也就未曾窮究了。

雲辭冇有出聲。

如此貴重的古琴，必不是淡心一介奴婢所能具有。可那人既不肯出麵留名，晗初也唯有假裝不知。

這一次，雲辭很快地回道：“不必了。”

雲辭忽而想起了那首《朱絃斷》，此中幾句關乎晗初琴技的描述，竟與徹夜這琴聲極其符合！想當初，少女拿出那首詩的虔誠與感慨，另有那句“青樓裡都是幺蛾子嗎”，更甚，明府無端前來肇事尋人……

這天下極美、擅琴的年青女子，能有幾人？貧苦人家的女孩，又那裡能習得一手好琴？除非……

淺情終似，行雲無定，猶到夢魂中。

席間幾人皆冇有回話。

“主子……您也早點安息。”淡心有些擔憂雲辭。

淡心不顧雲辭在旁，憤恚難耐地再道：“那日明府為何來搜人，奴婢感覺，這此中必是茶茶做了手腳。”

“喲！您心疼了？”淡心笑得更加諷刺，“本來還希冀您能治一治茶茶的罪。這下好了，她有了身孕，您看在腹中骨肉的分兒上，必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可惜出岫，還得持續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