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承立即從座上起家,固執酒杯酒壺朝主位走去。他今晚身穿一襲白衣,麵相更加肖似雲辭。十四歲的年紀實在有些難堪,不算少年,又不算丁壯,可雲承身上恰好有種成熟的氣質,能令民氣安佩服。他固執酒杯奉於頭頂,躬身對天授帝道:“雲承初度麵聖,恭祝聖上鴻圖丕展,福壽連綿。”
今晚太夫人已歎了無數次的氣,天授帝也看了一早晨的戲,貳心中對這位謝太夫人是既顧忌又敬佩,不屑的同時又想要為之拊掌讚歎。
可到了宴請的那一天,氣候俄然開端放晴,白日裡是豔陽高照,晚間是圓月高掛,灑向人間一片清輝。再加上前幾日的雨水充沛,使得這夜晚清風緩緩非常風涼。酉時,天授帝聶沛涵、誠王聶沛瀟定時登門。雲府一眾都在府門前驅逐聖駕,卻唯獨不見沈予——切當地說,已好幾日冇見到他的蹤跡。然令世人駭怪的是,沈予竟是跟著天授帝而來,並且護送著一輛女眷製式的車輦,車裡坐的不是彆人,恰是淡心。本日天授帝前來赴宴,見淡心傷勢好轉很多,也耐不住她思主心切,便捎帶將她送返來。
說來講去,天授帝明白太夫民氣裡已有人選了,便順著她的話再問:“哦?那您是否探聽清楚了,朝中哪位大臣有合適的令媛?”
直到宴過大半,太夫人與天授帝才終究聊到正題之上。但見太夫人先行舉杯,說了幾句祝詞,然後故作兩聲咳嗽,撐著額頭緩緩感喟:“人不平老真是不可,兩杯酒下肚,老身已不堪酒力。”言罷她朝下座的雲承招手:“承兒快過來,代祖母敬聖上一杯。”
太夫人一副啞忍悲慼的神采,邊說邊作勢捶腿。她自顧自地演著戲,毫不在乎看客們的設法,又取出帕子擦了擦眼角,這才勉強扯出一絲笑意:“瞧我這故鄉夥,可真是喝醉了,竟在聖上麵前乾脆這些不吉利的家事。唉!”
“您看中了莊相的庶女?”天授帝眸中閃現一道鋒利光芒,但又立即化於無形,為一層薄薄的醉意所覆蓋,令人來不及發覺出來。
光陰如水飛逝,太夫人對出岫的經心籌辦還算對勁。轉眼到了開宴當天,恰好是個月圓之夜。說來巧得很,入夏以後煙嵐城一向雨水不竭,時而滂湃時而綿綿,從冇斷過水汽。
太夫人眸中精光一閃,擺手讓雲承返回坐位,再次歎道:“也不是我們抉剔,可這家來講,那家來提,竟冇有一個合適的,八字老是對不上……是以,迄今未曾為承兒選到中意的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