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她悄悄扯了扯聶沛瀟的衣袖：“殿下，放了他們吧，彆臟了你的手。”聶沛瀟深深看了一眼牢內的明氏兄妹，才點頭道：“好。我送你歸去。”出岫冇有回絕，與聶沛瀟一併沿著來時之路往外走。沉重的牢門在兩人身後重新落定，再次將腳下的地磚震得嗡嗡作響，也掩去了明瓔的指責與哭喊。出岫情竇初開的那段光陰，屬於晗初十五歲的恩仇情仇，十足在本日完整安葬，安葬在了這座陰暗森冷的房州大牢內……

想著想著，聶沛瀟卻忽聽出岫問道：“殿下本日帶簫了嗎？”聶沛瀟整了神采點頭笑回：“你莫非不知我是簫不離身？”他從懷中取出玉簫，再問，“如何，你想聽我吹曲子？”“《笑忘前塵》您會吹嗎？”出岫毫不客氣點了一首。聶沛瀟會心一笑，手持玉簫吹奏起來。六合之間，渺遠廣寬，白雲悠悠，泉水環鳴。隻見一個紫衣男人長身玉立、執簫吹奏。他身邊的白衣女子靜如煙塵、側耳聆聽。鬱鬱蔥蔥的山林將兩人重重包抄，這畫麵美得恍忽，時候彷彿也為之逗留在這一刻。

這首曲子將出岫的表情表達得淋漓儘致，待到一曲結束，她已噙上含笑，打趣道：“趕明兒我也該作首詩來酬謝知音。”

久違的舒暢之感也令聶沛瀟大為放鬆，不由盼著這一刻能永久持續下去。這六合間隻要他和出岫兩小我，清風、翠竹、鳥語、花香，另有高山流水。

聶沛瀟對她這類態度大為無法，又見這條路上較為僻靜，行人未幾，便當真存了幾分要求的口氣：“你若內心難受，打我罵我都行，千萬可彆本身活力。我們一起進城速率很快，冇人瞧見頓時是誰，我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纔敢……”

“殿下的美意還真是‘特彆’。”出岫毫無神采地諷刺一句，再道，“煩請您讓讓。”

“人必自毀而先人毀之。”出岫淡淡撂下這一句，然後再看向一言不發的明璋：“明公子，一事歸一事。今後請你自重，不要再拿我家三爺的性命來威脅抵債！”

“纔敢甚麼？”出岫驀地抬眸，一雙清瞳泛著幾分疏離冷意，“殿下莫非忘了，妾身是個孀婦，您進城時穿過那座貞節牌坊，莫非不感覺這行動過分了？”

出岫剜了他一眼，冇再說話。聶沛瀟怕她活力，也顧不得另有下人在場，立即賠罪道：“你可彆活力，我說著玩兒的。”

“坐穩了，我送你回府！”說著揚鞭一揮，馭馬絕塵而去。

半晌，牢內才響起明瓔非常憤懣的聲音：“晗初，你毀了我一輩子！你這賤妓必然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