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瓔聞言，似笑非笑說了一句：“可惜你早已娶妻，雲氏也冇有第三個女兒可嫁了。不然你大可效仿沈予去做雲氏的姑爺，這事兒也就水到渠成了。”

自從曉得出岫接下明璋的拜帖以後，赫連同心中也是百味雜陳。他曉得，現在的出岫夫人已並非軟弱可欺的晗初，彆申明氏已經垮台，即便明氏聳峙不倒，出岫也不會再驚駭明瓔。遑論現在明璋還欠下了雲氏的钜款……以是這一次明氏兄妹去雲府拜見，他底子不擔憂明瓔會傷害出岫。

但是諷刺歸諷刺，恰好又尋不出甚麼怠慢之意，何況，說話之人聲音溫婉甜糯，聽起來也冇有諷刺的意義，這才真真是高超之處！

出岫目色無波淡然回視，輕聲問道：“如何，明夫人不舒暢？妾身本日俗事纏身，又恰逢誠王平亂得勝，因此擔擱了時候，讓兩位久等了。”

明瓔氣不打一處來，偏又不能發作，唯有死力禁止著重新坐下，還得勉強噙上淺笑，假何為麼都冇聽到。她正想昂首瞧一瞧傳說中的出岫夫人是多麼派頭，可目光還式微在對方臉上，先聽到身側的兄長低低讚了一聲。

出岫隻含笑回道：“您太客氣了。”轉而再看明瓔一眼道：“夫人請坐吧，如果身上不舒暢，可不要勉強。”

他等著看明瓔見到出岫後的反應，等著看她氣急廢弛地返來。這等抨擊的快感，赫連齊已等了太久。

“你想得還真詳確，隻怕是多慮了。”赫連齊又是一聲冷嘲。他自問熟諳聶沛瀟多年，在這些禮節禮數上，後者向來不是循規蹈矩之人，又那裡會想這麼多！

赫連齊最惡感明瓔的強勢口氣，便下認識地嘲笑一聲，諷刺她：“我為何要去？”

他始終不肯信賴她。伉儷之間，全無信賴。可她已為他生兒育女，現在是離不開了，更何況明氏已經垮台，攀附赫連氏，是她獨一的前程。

明璋聞言非常難堪，又用心擔憂著明瓔，無法隻得厚著臉皮道：“不瞞夫人，疇前鄙人好賭成性，全仰仗雲氏出資襄助，鄙人也為此不堪感激……但當初雲氏肯慷慨解囊，是看在明氏的麵子上，現在敝族的狀況您也瞧見了，一時半刻這錢隻怕還不上了。”

想起方纔出岫的客氣話，明璋不由正了正神采，回道：“夫人言重了，是我兄妹二人冒昧登門，您莫怪纔是。”

“不敢。”明璋自知這話說得莽撞，但現在他破罐子破摔，也彆無他法，隻得道，“鄙人冇有威脅，隻是想讓夫人明白，雲氏也並非一分一毫都不欠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