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沈予師承王謝醫術高超,但他畢竟敵不過其徒弟屈方。說來倒也奇特得緊,多少神醫都對出岫的病情束手無策,可就在沈予接辦診治的第三日,出岫竟垂垂有了轉機,起碼,她的麵龐不再是一片慘白。
薑地是鸞卿的故鄉,曾經屢遭流浪動亂。當年還是聶沛瀟領軍前去一鼓作氣,光複了這個詭異而又奧秘的民族。因此這一次,薑地複興兵變,新帝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他九弟聶沛瀟。
豈料沈予聽了這話,沉默很久後卻回道:“豈有讓堂堂親王親身領兵平亂的事理,末將現在在您麾下,甘心擔負急前鋒。”聶沛瀟聞言駭怪萬分:“子奉,你這話的意義是……”“此次末將私行離京,全仰仗您從中調停。聖上大怒不已,這罪名遲早要受措置。不若這一次讓末將帶兵前去平亂,若能得勝返來,也能夠將功折罪。”沈予說得非常平平泰然,那神情好似隻是去遊山玩水普通。
出岫是生是死、病情是好轉還是惡化,他必必要曉得。即使不想在現在分開,也不免掛念出岫,但平叛薑地他有經曆,的確是不二人選。
如果在這當口,出岫有了三長兩短……太夫民氣機一黯,但是隻一刹時,她又規複如常,再次變作了殺伐定奪的謝太夫人,對竹影命道:“給我磨墨,我要親身寫信給聶七!”
“隻如果您保舉末將去薑地平亂,聖上必然會同意。”沈予又看了看出岫寢閨的方向,歎道,“此生如果一敗塗地,我甘願不再見她。”
雖說沈予算是聶沛瀟半個“情敵”,但也是他的老友兼部下,此時現在,聶沛瀟是真的擔憂不已:“薑地凶惡萬分,這一仗你可有掌控?”
“……老身年老逾大,常自感命不久矣,近年來更加思女心切,常常寢食難安……特請旨庶女雲想容及婿沈予返城探親,以慰安年。望聖上允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