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急著歸去?”慕王忽而再問。出岫遊移一瞬,笑回:“您不會真要為誠郡王做說客吧?”慕王聞言大笑否定:“本王隻是感覺,現在明氏垮台,赫連氏光榮不在,夫人該抓住機遇落井下石纔對。這麼焦急歸去,可看不到好戲了。”她還需求再落井下石嗎?單聽沈予主審此案時所用的手腕,出岫便曉得,沈予早已替她報過仇了。這般一想,她也不知該喜該歎:“現在妾身隻但願,能與明氏、赫連氏再無牽涉。對於那些無關緊急之人,妾身不想多操心機。”
“哦?夫人這意義……是怪本王對沈予的封賞不敷?”慕王決計笑問。“妾身並非此意,隻盼著您彆再讓他揹負罵名就行了。”出岫內心難受得緊,也自知這話說得失禮,但她已顧不得了。“沈予現在揹負罵名,是為了今後的光榮。”慕王笑回,“不然他一個福王叛黨如何能服眾?那些跟隨本王出世入死的將士,又如何能服他?自是要給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遇。”
這招數狠嗎?可太夫人喪夫喪子,要替她的夫君和愛子報仇,又有甚麼錯呢?但雲慕歌又實在無辜……母債女還。至此,這場膠葛了二十年的恩恩仇怨,真的該落下帷幕了吧!但願跟著雲慕歌的死,太夫人能真正放心。老侯爺與雲辭在天之靈,也能真正安眠。
隻怕慕王想重用沈予是真,想操縱沈予也是真……出岫心中如此想著,隻覺慕王的心機深不成測,話也說得似真似假,令人捉摸不透。
“雲二蜜斯也算是為了本王的大業而死,本王自會下旨厚葬,追封她為‘貞烈夫人’,也算保全了雲氏和葉氏的雋譽。夫人覺得這主張如何?”慕王持續說道。
在出岫眼中,慕王曾是個睚眥必報之人,陰狠暴虐不擇手腕。彆的不說,單單是她幫忙沈予從煙嵐城逃竄以後,被慕王狠狠擺了幾道,那滋味便足以令她畢生難忘。可現在,慕王彷彿那裡變了。是因為即將登上大位,眼界更寬廣了?總之,出岫感覺他比疇前漂亮了,暗裡相處時她也鬆弛很多,會時不時地頂撞幾句,抑或打趣幾句,而慕王不會再惱羞成怒。這是功德,也是帝王應當具有的特質。既要同一南北名垂千古,慕王該有容人之量纔對。這令出岫忍不住感慨,光陰飛逝,大師都變了。唯有雲辭穩定,在最完美無瑕的時候退場,將一個完美的印象留在世民氣中。
慕王適時暴露隱晦一笑:“不然你覺得,將來的太後一族——葉家堂堂嫡宗子,葉貴妃的侄子,誠郡王的表弟,又為何要娶雲氏的庶女?即便雲氏門楣不低,但雲慕歌本人並不出眾,也冇法堪當一族女眷之榜樣。更何況,葉貴妃還與謝太夫人有夙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