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惜雲慕歌的性命,是秉公,置大義於不顧;他忽視雲慕歌的性命,是無情,更有能夠獲咎葉貴妃!
“不要了?”出岫大驚,“慕歌好歹是雲府二蜜斯,還是葉家的嫡長媳,她如有甚麼閃失……”
雖隻簡簡樸單數語,出岫已安下心來。此次顛末明氏一案,沈予算是名聲大振,但也有人說他審理案件時濫用私刑,不擇手腕。幸虧慕王本人也是個不擇手腕的人,出岫倒不擔憂慕王會是以懲罰他。
本來凡事都冇逃過太夫人的眼睛。出岫心中俄然生出慚愧之意,不敢多言,倉促辭職。當日,她便出發前去京州。
轉眼到了這年夏天,沈予在曲州統統順利,隻是身上冇有實職。本來覺得這個夏季該安安穩穩疇昔了,豈料,七月尾從曲州傳來的一樁動靜,如同好天轟隆——沈予帶兵本是所向披靡,將福王在曲州的舊部逼得無路可退。然正值攻堅之際,福王疇前的一個幕僚卻趁著雲慕歌外出之際,使計將其綁架,並揚言要以雲慕歌的性命為代價,要求沈予退兵。
話雖如此,但出岫聽到太夫人以“買賣”二字來描述雲慕歌的性命,心中還是一涼:“就冇有更好的體例嗎?”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要說沈予難堪,出岫內心也冇個主張了!因而她趕緊趕去榮錦堂稟報此事,想與太夫人籌議個對策。後者顛末一番沉思熟慮,隻道:“慕歌的性命,我們不要了。”
大局為重……這四字一出,便結束了一個女孩兒花一樣的生命。固然這是保全大局的體例,能將捐軀降到最低,但未免過分殘暴,出岫狠不下心。
“如何,夫人你不曉得?葉家嫡宗子愛好孌童,近兩年已折磨死五個男童了。”“孌童?!”出岫驚得花容失容,再也顧不得甚麼禮數儀態,“不是說葉家嫡宗子文纔出眾又擅樂律……”“文纔是挺出眾,他也挺擅樂律。”慕王笑道,“但這與他孌童有何乾係?不是每個文采出眾、善於樂律的男人都溫潤如玉。九弟是放浪不羈,他這個表弟則是性喜漁色,癖好特彆。”
“明氏結案,赫連氏脫罪無恙。沈予四月初辭去刑部主事一職,入誠郡王麾下,日內將帶兵前去曲州,奉旨清除福王餘黨。”
應元宮裡萬象無聲,巍峨的帝王寶殿現在已是攝政王聶沛涵的專屬。其父聶帝早已稱病不問政事,隻等哪一天這個兒子興趣大發,拿出那道禪位旨意,登臨南熙帝位。
這動靜傳到出岫耳中時,她驚得幾近要失手打翻茶盞!雲慕歌現在是葉家的嫡長媳,她如果出了半分差池,沈予便會與葉家生出齟齬,遭葉貴妃記恨;更何況,沈予也是雲氏的姑爺,雲慕歌算是他的小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