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攥著帕子的柔荑不由微微收緊,一時之間竟要垂下淚來,而太夫人此時亦目不轉睛盯著那少年看,口中還喃喃道:“像,真像……與辭兒小時候的確一模一樣。”
出岫放眼望去,發明一個奇特的征象,各支帶來的孩子,有的才兩三歲,但現在通過初選的,都是有身量的,最小也有四五歲,大的個頭已然長成,七八歲總有。
出岫被這比方揶得不知如何回話,但聽太夫人又道:“大一些的孩子好,心腸如何、智謀如何,都能看出個大抵來。要那兩三歲的有何用?現在瞧著倒好,誰知今後長成個甚麼模樣?”
許是雲潭進門以後分寸拿捏得極好,出岫也對這黑衣少年很有好感,正想著是否要命他抬開端來,隻見這少年已自行抬眉放目而來,出岫心中立時“格登”一聲,正欲開口,太夫人已恍忽著道:“辭兒……”
她有些茫然,固然曉得孩子們都還是小小年紀,脾氣、氣質冇有養成,但她但願從他們身上看到一些熟諳的處所,但是……她絕望了。
出岫抿唇不語,算是默許。
七月二十二日一大早,太夫人傳喚出岫去陪她用早膳,過後便在榮錦堂裡,對餘下的孩子再停止一番遴選。這一次來內堂的,除卻太夫人和六個孩子以外,唯有她在場。
出岫沉吟半晌,問雲潭:“這孩子的母親可來了?”若要瞧出一個孩子如何,必不能忽視其母。
雲潭垂目而回:“家中有房妾室在打理碎務,至於續絃……暫無考慮。”他麵色已規複安靜,並無方纔提及老婆歸天時的哀傷,應是決計禁止。
太夫人如此在心中策畫著,對於雲潭,她還曉得一個非常首要的動靜。北熙閔州現在是叛軍臣氏的據點,他作為本地的雲氏當家人,不但要安撫族人之心,還要應對臣氏的威脅利誘。可一向以來傳到她耳中的動靜,閔州這支都非常安穩,冇有甚麼異動,足見雲潭的才氣。
出岫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也許有不測之喜也未可知。”
起碼,有六七分像!而這隻是個八九歲的少年!
看來也是個癡戀人呢!雲氏多出重情重義之輩,有父如此,想來這孩子的資質不錯,更何況,又與雲辭長得如此相像,也是緣分。
出岫聞言更加難堪,正欲再說些甚麼,卻忽聽門彆傳來一聲稟報,來自竹影:“稟太夫人、夫人,北熙閔州一支在路上擔擱了幾日,現在剛到府中,也……帶了孩子過來,說是要向您二位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