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瞎扯！”太夫人冷哼一聲：“如果‘三歲看到老’，雲起小時候但是比誰都招心疼，又知事又尊老又嘴甜，比辭兒和老三不曉得要強多少。你再看現在？”

太夫人如此在心中策畫著，對於雲潭，她還曉得一個非常首要的動靜。北熙閔州現在是叛軍臣氏的據點，他作為本地的雲氏當家人，不但要安撫族人之心，還要應對臣氏的威脅利誘。可一向以來傳到她耳中的動靜，閔州這支都非常安穩，冇有甚麼異動，足見雲潭的才氣。

雲潭垂目而回：“家中有房妾室在打理碎務，至於續絃……暫無考慮。”他麵色已規複安靜，並無方纔提及老婆歸天時的哀傷，應是決計禁止。

但見太夫人將佛經順手擱到案上，道：“不管是甚麼啟事，錯過初選就是錯過了，給他們一份犒賞，打發了罷。”

聽聞此言，太夫人緩緩看向出岫，挑眉笑問：“你是對這幾個孩子都瞧不上罷？纔想看看閔州那一支？”

雲潭領命從地上起家，出岫順勢打量，三十歲擺佈，臉孔表麵棱角清楚，也算一表人才。隻不知兒子如何？她不由將目光移向雲潭身邊的黑衣少年，八九歲的年紀，並未低垂腦袋，隻微微點頭垂目。看著不似彆的孩子那樣害怕恭謹，但也不感覺無禮過分。

頃刻間，婆媳兩人四目相對，彷彿都已下了甚麼決計。可太夫人畢竟不是豪情用事之人，見那名為雲彬的少年自行抬目，便問他：“旁人都知非禮勿視，不聽傳喚不能昂首，你怎得不知禮數？”

出岫有些不解，孩子不該是越小越好教誨嗎？如許都故意智了的孩子，莫非不怕他們將來生出異心？

她有些茫然，固然曉得孩子們都還是小小年紀，脾氣、氣質冇有養成，但她但願從他們身上看到一些熟諳的處所，但是……她絕望了。

為子考慮，是天下父母的心願，本也無可厚非。太夫人點點頭道：“做離信侯世子須得膽識過人、殺伐定奪，就憑他方纔敢昂首看我，已很令人中意，就留下罷。”

太夫人麵色穩定，連眼皮子都不帶抬一下，翻過一頁佛經回道：“是你選兒子，又不是我選。今後這孩子是你教養，你看著紮眼便好。”

雲潭頭也不抬，回道：“多謝太夫人體貼，路上未有死傷，這黑衣……是為侯爺穿的。”

出岫看了半晌，越看越提不起精力，不知為何，總感覺這幾個孩子完善了甚麼似的。或許是她心中太愛雲辭，便也兀自對世子人選有了個大抵表麵——不管長相、脾氣、才調，都該像雲辭那般，才氣配得上做離信侯府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