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鸞卿,但見後者麵無神采地拔開一個個藥瓶,或聞或嘗或看,看似是很專注的模樣。也不知這般過了多久,他俄然瞧見鸞卿貓兒似的淡色瞳人當中劃過一絲波紋,繼而又歸於沉寂。
若鸞卿過來辯白丹藥,可會幫二哥雲起作偽證?
鸞卿也不推卻,便將雲黎、雲辭父子兩人的死,大抵說了一番。至此,雲想容和三房母子才恍然大悟,不堪唏噓。本來,兩任離信侯竟是遭受同一個了局,本來,另有這番內幕……
雲羨幾近能夠設想獲得,此時現在,天氣正值晌午,雲起必是在用午膳,亦或者,摟著寵婢午後小睡。
刑堂之上,太夫人、沈予、淺韻皆已情感失控,未曾猜想,本來隻是要戳穿灼顏謊稱懷有雲辭子嗣的事,現在竟然牽涉出了這一樁驚天大案!而二房母女則一意抽泣,三房母子是一臉蒼茫。
雲羨張了張口,想要扣問鸞卿為安在此,又為何是衣衫不整,可醞釀半晌,那句詰責畢竟是卡在了嗓子裡,不上不下,難以道出。
這一句,似提示,又似警告,雲羨聽後不由蹙眉。豈知鸞卿未再多言,麵色不改倉促與他擦肩而去。那股子外族獨占的冷香瞬息入鼻,令雲羨的心機莫名變得煩躁起來。並不是方纔傳聞雲起德行有虧時的大怒與驚奇,而是煩躁。
聽了這句稱呼,鸞卿腳步一頓,抬眸看向雲羨,淺淡的瞳眸在日照下閃著幽幽金光,詭異而誘人。雲羨本來感覺她走路倉促而鎮靜,然現在見她抬開端來,麵上卻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與平常無異。
姨娘和庶子,這已非平常的私交醜聞,而是有悖綱凡人倫!他若當真說出來,鸞卿一個孤苦無依的薑族女子,可有顏麵再在雲府呆下去?
屈方與雲羨見狀,不約而同齊齊出聲禁止:“小侯爺!”說著兩人已趕緊上前,想要掰開沈予的手。
便在此時,攏著衣衿的鸞卿瞥了雲羨身後一眼,那七八名親信保護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她這才整回神采,淡淡對雲羨道:“三爺謹慎禍從口出。”
鸞卿將手中的幾個藥瓶遞給屈方,兩人附耳低語了幾句,又互換了眼神,便聽屈方開口道:“太夫人,這些丹藥當中,有三種烈性春藥,兩種壯陽藥,四種滋補藥,另有一種製止女子懷胎的藥物。至於其他的,皆是毒藥,四姨太比鄙人更懂這些,還是由她來講罷!”
想到此處,太夫人便對聞嫻道:“你讓老三去辛苦一趟罷,教他帶幾個可托之人,去搜搜老二的園子,把人帶過來。記著,切莫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