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毫不躊躇,也瞧見沈予在聽到“恪儘不渝”四個字時身形一頓。然,長痛不如短痛,不管是對於雲辭的深愛,還是為了雲氏的名聲,她一個孀婦,都不該與文昌侯的嫡季子過分靠近。
出岫聞言眸光微閃,不假思考地坦誠道:“在曉得本相以後,我已決定存亡相隨,不然那日也不會躺入他棺槨當中……即便不能去鬼域路上陪他,我也會守著他這份家業,恪儘不渝。”
出岫與沈予對望一眼,後者發覺該當避嫌,便道:“我先走了,你將眼淚擦擦,若她問起來……”沈予本來想為出岫的淚水找個說辭,可轉念一想,雲辭亡故不久,她思念亡夫,旁人不問也知。
“小侯爺。”出岫淺淺一笑,劈麵進門號召道。
“每日一早一晚,淡心都會為我敷藥,您若不說,我都健忘本身還負著傷呢!”出岫試圖用輕巧的語氣與沈予扳談,也想以此表示他,她過得極好。
沈予癡癡地看著,似入了神普通:“晗初……”
他緩緩伸手,似要接住那潸然明珠,見出岫又要閃躲,趕緊握住她一隻手臂,嘶啞著道:“彆哭,你肩傷未愈,會牽涉到傷口。”
“曉得。”沈予痛快地答覆:“我已向她報備了,待我買的園子清算利索便搬出去。在這之前,還要在雲府暫住一個月。”
骨節清楚的苗條手指空懸著頓了頓,繼而緩緩收回:“晗初,這也是挽之的意遺言,他並不希冀你為他報仇,更不肯你為他守寡,他但願今後的日子你能過得歡愉,而我……”
“怎不答應?挽之留下雲府寡母寡妻和偌大師業,我對父侯說我要留下照拂。”沈予麵有悔色,又是一聲苦笑:“因為挽之的腿疾,文昌侯府欠了雲氏天大的情麵,這也是我應儘的任務,父侯不會不允。”
他不由自主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撫弄出岫那雙柔荑,後者卻驚得退避一步,亟亟躲開,將他的左手晾在半空當中。
“現在挽之才方纔離世,你看不開、放不下,也是天然。”沈予並不泄氣,不肯放過出岫一絲神采:“我不會再放棄了,疇前我已兩次罷休,這一次,非論是為了挽之,還是為了我本身,我都不會輕言放棄。”
想著想著,出岫竟又要落下淚來,她決計抬眸去看廳裡的匾額,企圖禁止著不讓淚珠從眼眶滑落,也禁止著不去看沈予的神情。
出岫隻一徑抽泣著,不肯再說下去:“小侯爺請回罷,我們獨處時候久了,輕易招惹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