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說話！”太夫人還是沉聲，斥責雲起：“好端端的，你如何與知言軒的奴婢攪在一起！”

“這究竟是如何回事！”終究，太夫人沉聲開口，嚴肅而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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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已為二爺診斷過，並無……大礙，療養兩日便可。”屈方率先開口突破沉默，將方纔為雲起的診治成果回稟給太夫人與雲辭。

此時，唯有太夫人眯起雙眼，不解地看向雲辭。她不明白親子的企圖，明顯早知這女子就是晗初，為何還要在此做戲？

雲起偷偷瞟了出岫一眼，見她不說話，持續大著膽量道：“她一個妓女，假死投奔大哥，也不知是受了何人教唆，這是要用那狐媚子工夫，來廢弛我雲府威名！母親，怎能答應一個妓女在我府裡？”

跪著的是出岫，神采慘白驚魂不決，幾近是渾身濕透，一頭青絲貼著臉頰，尚能看清模糊的水汽。她雙臂環繞在胸前，也不知是自我庇護還是太冷，身子已是瑟瑟顫栗；

他嗤笑一聲，又將下巴擱在出岫肩膀上，一張嘴幾近貼上她的臉頰：“如何？還盼著我大哥來救你？一個失了寵的奴婢，連下堂妾都不如，還做甚麼好夢！”

二姨太花氏這才停止抽泣聲，長長舒了口氣，還不忘狠狠瞪了出岫一眼。

四目相對，出岫看到雲辭麵上摸不透的神采，頓時啞口無言。多麼想開口否定，一向忐忑著不肯瞞他，可現在，也唯有這一句，不管如何也否定不得。

“這……兒子……疇前去京州辦差事，曾……見過她獻藝。”雲起支吾著道：“她在京州豔名遠播，同九皇子、赫連氏長孫都有染，狐媚得很！”

“你如何得知她是風塵女子？”大庭廣眾之下，太夫人實在難以說出“妓女”這不雅字眼。

太夫人一句話定下基調，堂上世人都不敢再開口。雲辭緩緩闔上雙目，捂住胸口咳嗽一聲，倏爾睜眼看向堂下：“將她關在刑堂，聽候發落。”

她不肯將民氣想得如此不堪，唯有閉上雙眸，任由淚水從兩腮潸然滑落。再睜眼時，已能清楚直視。

頃刻，出岫淚盈於睫。說不清的肉痛澎湃來襲，蓋過了所受的屈辱與委曲。服嗎？恨嗎？傷嗎？她恍惚的淚眼似想看清雲辭，可儘力了半晌隻能看到他的側臉——

一個被大哥丟棄的奴婢，想來他玩玩兒也不算甚麼。為了這一天，他足足忍了一兩個月，本日終是逮住機遇，又如何能等閒罷休。

卻未曾想，世事翻雲覆雨，她終不能逃過“妓”之一字，不堪、輕賤、乃至是淫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