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雲辭下認識地去抓出岫的手,堪堪觸碰到指尖,卻又收了返來。他抬首望她,細心記取她的嬌羞與情動,不管是心有靈犀時,亦或肌膚相親時,她的統統都如此清楚,一如產生在昨日。
而現在,真正趕上雲辭以後,她才曉得本身也能這般忘我。不圖金銀錢帛,不圖名分職位,乃至不敢妄圖為他生兒育女。隻想著,能在這知言軒裡有一席之地,哪怕整天奉侍筆墨紙硯,隻要能看著他守著他,便覺是這平生的全數。
雲辭不知為何要對出岫解釋,好似這般說出來便能好受些許:“雲氏在南北職位敏感,又是富商,父侯這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尋一書香世家,來遮住日漸淩盛的銅臭之氣……算來我與夏家蜜斯,也是指腹為婚。”
出岫那性子,若當真受了母親的非難,也是生不如死。
她的存在,僅僅是為了光榮、職位、名譽。有生之年,彷彿隻為此而活。
言罷已沉聲一歎,再道:“如果平常公卿世家、小門小戶,他要納出岫為妾,也不是不成。但……這是雲府,他先是離信侯,而後纔是我的兒子……”
“甚麼名分?”太夫人俄然冷了聲音,道:“她一個風塵女子,又非完璧之身,那裡能給她名分?這等有辱雲氏家聲之事,毫不成能產生。”
“侯爺神采很不好。”雲辭尚未出聲,已聽出岫體貼問道:“但是腿疾難當?我去傳屈神醫前來。”
方纔幾句話,出岫自問說得至心。雲辭那般身份,那般職位,怎會不娶?怎能無嗣?從不期望本身這泥濘之人,能與雲上謫仙並足比肩,何況有過那兩夜恩澤雨露,已是無上恩寵。
“要不……還教淺韻返來奉養您?”遲媽媽謹慎翼翼地探聽。
遲媽媽自哂又自嘲:“是老婦講錯了……侯爺的婚事,您籌算何時購置?”
“但願你見到她時,也能明白。”雲辭隱晦再道,欲言又止,隻怕再在出岫心頭刺上一刀,更怕她就此絕望欲絕。
半晌,雲辭與出岫一前一掉隊了清心齋書房。
這一次,太夫人好似當真考慮起來,沉吟半晌才道:“罷了,還是留在知言軒罷。隻怕人能返來,心也回不來了。”
“似我這般寒微身份,不敢癡心妄圖,苛求過量。自也但願能有一名豐度端莊、家世風景的蜜斯,來與您婚配……”
雲辭聞言沉默,回想裡夏嫣然的那句“挽之哥哥”驀地清楚起來:“出岫,我與夏家蜜斯……”
太夫人淡淡掃了她一眼:“都三十年了,你還改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