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辭一向以為出岫、不、是晗初，有一雙會說話的眸子，清澈見底，不染塵垢，令人見之忘憂。他終究明白了她美在那邊，並且這份斑斕早已天下皆知。

有苦處嗎？晗初在心中問著本身。要如何說出那些難以開口的舊事？她隻怕本身玷辱了此人的耳朵。

晗初不曉得本身為何會哭，更不知為何雲公子會看著本身哭。即便是疇前赫連齊負心之時，她也未曾如此猖獗地落淚。

更何況，另有昨晚一曲琴音，動聽心魄。

“你是慣常說願意話嗎？”他並不泄氣，笑著詰責：“如果不肯分開，昨夜為何要彈《少年遊》？”

“出岫……”這是他為她取的名字：“我說過，以色事人不能悠長。你隨我去房州，我能夠教你詩詞歌賦、算賬管家，今後再為你尋一個好人家。在房州你不會遭到任何淩辱欺侮。”

“即便子奉情願護你，可文昌侯府呢？是否情願為了你去開罪當朝後族？”雲辭自知戳中了晗初的把柄，也承認這體例非常殘暴。可他彆無他法，唯有如此勸她。

現在擱在桌案上的薄薄幾張紙，便是一個青樓女子的平生記錄。

“主子的心機我那裡能曉得！”淡心伸手在晗初腰間掐了一下，佯作喝斥：“快去！早上我替你奉養湯藥，主子都冇給我好神采看。”

東苑書房。

言罷，雲辭轉首看了看窗外的天氣，低歎道：“細算時候，子奉也該過來了。將眼淚擦乾，隨我去見他。”

“主子叮嚀了，任何人不準打攪……”

晗初不由一愣，又做了口型道出兩個字：“淡心。”

晗初見狀也有些難堪，不由乾笑一聲，便欲俯身辭職。

雲辭看懂了，麵無神采隧道：“我冇有命你前來。”

雲辭唯有望著晗初的背影。那背影的仆人雙肩微顫，流露著幾分楚楚不幸之意。但他曉得，她的內心並不荏弱，相反是有一類彆樣的固執。

晗初不敢再看雲辭，隻怕再多看一眼便會不由自主地點頭。她唯有緩慢地垂眸，再一次無聲地表示婉拒。

晗初看向淡心，手口並用地比劃著問道：“為甚麼不走了？”

那回身的行動太快，如同她落淚的速率。快得令雲辭幾近要產生錯覺，覺得方纔那固結在她長睫上的晶瑩並不存在。但他向來目力極佳。

雲辭仍舊看著她，目光流連不去。

好久，待到那肆無顧忌的抽泣已能變成無聲抽泣，她纔回身伏在案上，執筆寫道：“冇有放不下的人。公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