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小樓前等了足足一月,風雨無阻隻求一睹芳容的,是赫連齊;
風媽媽看在眼中,疼在內心,語氣也隨之軟了下來。她悄悄撫過晗初手臂和腕上的傷痕,耐煩勸道:“你的琴技申明遠播、世人盛讚,可彆為了一個赫連齊壞了技術。”
赫連齊、明瓔,今後伉儷一體、休慼相乾。而她晗初,不過是供人婚前消遣的一個賤妓,乃至連下堂妾都算不上。
赫連公子,竟是逢場作戲嗎?
琴兒立即領命而去。
現在這位美人正躺臥在床榻上,神采蕉萃、麵色如紙。但那美而不妖、豔而不俗的含煙之態如此出眾,好像一朵濯清的白芍,精美得藏也藏不住。
風媽媽停頓半晌,硬起心腸戳晗初的痛苦:“不是清倌兒也冇甚麼,隻要冇懷過孩子,總另有前程。”
“啪嗒”一聲脆響傳來,琴兒手中的藥瓶跌落在地。她睜大雙眼看著榻上的晗初,忽而驚駭地大撥出聲:“蜜斯!蜜斯!你醒醒!你彆嚇琴兒!”
他是她的第一個入幕之賓,也是獨一的一個。原覺得這般的纏綿歡情永無停止之日,可現在,那些山盟海誓終成了過眼雲煙。
風媽媽這纔有了些怒意,正待開口嗬叱晗初自暴自棄,豈知晗初卻先一步開了口,聲若蚊蠅,非常細緻溫婉:“媽媽息怒,我知錯了。徹夜以後,毫不再為赫連齊落一滴眼淚。”
南熙,皇城京州,倡寮醉花樓。
晗初曾覺得本身逃脫了青樓女子的悲慘宿命,可究竟擺在麵前,她仍舊冇能逃得開那四個字的魔咒——負心薄倖。
“混鬨!”風媽媽大怒地嗬叱琴兒,眼角又瞥見了晗初手臂上的傷口:“誰弄的?”
許是這叫聲過分刺耳,隻見晗初的長睫閃了閃,她彷彿想要死力展開雙眼,卻到底冇能抵得過昏沉的認識。
聽聞丫環琴兒的安慰,晗初並冇有回話,隻是雙眸無神地看著帳頂,有如一具豔屍,了無朝氣。
而現在,任由她被未婚老婆肆意淩辱的,還是赫連齊。
曾經坐懷穩定,對她溫存垂憐有加的,是赫連齊;
晗初想不明白,緣何一月之前還與她鴛鴦交頸的赫連公子,竟會俄然棄她而去,乃至連半句解釋都冇有,隻派了小廝來通傳一聲,他要結婚了。
說到此處,風媽媽語氣微黯:“那明瓔是甚麼女人?當今皇後的親侄女,皇城裡出了名的嬌縱放肆,她怎能容忍未婚夫君和青樓女子廝混?你若當初聽了我的話,選了九皇子做入幕之賓,必然不會落得如此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