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有些怨怪地瞥了晗月朔眼，才低低徊道：“小侯爺叮嚀了，您得好生歇著腿腳。”

晗初寫得很慢，一橫一豎一撇一捺，皆是非常當真。雲辭悄悄看著晗初的起筆停頓，待到字成之時，她的神情行動便與那四個字一起，落在了雲辭心上。

兩人便如此對望著，一個麵紅羞赧、手足無措；一個淺愉自如、澄徹怡然。這畫麵落在外人眼中，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奧妙之感。

晗初睜大雙眸有些不成置信，刹時又換上欣喜神采，恭恭敬敬地從雲辭手中接過冊子。

雲辭隻覺心中的愉悅感又濃了幾分。也不知是因為麵前的少女誇他的字“有風骨”，還是因為他的慧眼識人。

晗初微怔，這才反應過來雲辭問的是喉疾。她不肯讓雲辭絕望，便胡亂點了點頭。

幼時在府中，世人都尊稱他一句“主子”，或是“世子”。一些過從密切的親朋，是喚他的表字“挽之”。

雲辭也不再多言，取過幾本書研讀起來，又在紙上謄抄著甚麼。

雲辭看著她緊抿雙唇的模樣，隻覺好笑，便取過紙筆再道：“想說甚麼便寫出來。”

冇有風骨。

“累了？”雲辭見晗初研墨的行動垂垂慢下來，不由頓筆問道。

那藥方上不過寥寥百餘字，寫著藥材、斤兩、用法、用量。這纔不過十來日工夫，她卻對比著那張藥方，開端練字了！並且還不是臨摹，而是舉一反三地練出了神韻！

雖說這筆跡仍舊稚嫩，但那份天骨遒美、側鋒如蘭之感已模糊生出，帶著女子寫瘦金體的新奇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