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蕭然多麼聰明的一個女子，雖瞧不見帝王的身形神采，但她聽這語氣，也知對方不甚歡暢。想了想，竟是掙紮著欲坐起來，被貼身的宮婢湘痕攔下：“娘娘身子還弱，不宜起家。”

“皇後不必多慮，將養身子最為要緊。”天授帝見莊蕭然更加自責，也不欲多言，便起家道：“朕再去看看淡妃，你剛出產不宜勞累。”

而這個赫連鳴，本來在禮部當著閒差，不得已被推舉到族長之位上，本事有限。不過幸虧其人算是個誠懇良善之輩，天授帝對他也並不惡感。

何況這信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明瓔曾與宮中之人來往手劄，並且還是密信，旁人看不懂上頭寫了甚麼。至於這眼線究竟是誰，信上給的範圍已充足小了。

天授帝垂眸看向這一片地磚。其上的血跡早已被宮人們洗涮潔淨，起碼在這茫茫月色的覆蓋之下，他看不出一丁點兒陳跡，故而心中也更加煩躁。

天授帝沉吟一瞬，扯開封口翻開函件，隻看了一眼，神采大變：“立即讓赫連鳴到聖書房！”

帝王的鳳眸立時瞟疇昔：“皇後為何有此一問？”

明顯，屏風裡頭的莊蕭然也聽了出來，中氣不敷地回道：“冇有為您誕下皇嗣，是臣妾之過。”

“奴婢遵旨。”湘痕是莊蕭然的陪嫁丫環，從左相府跟到慕王府，現在又入了鳳朝宮，她最曉得莊蕭然的心機。

有了這最後一句話，不管如何，都算給了莊蕭然一絲安撫。她本已鼻刻薄澀想要垂淚，現在也將眸中氤氳的霧氣生生忍了歸去，轉而綻出含笑：“臣妾多謝聖上隆恩。”

“啊？”皇後睜大雙眸驚撥出聲：“可孩子還冇足月……”

她說得安然，語中不乏體貼之意。天授帝聽在耳中，也開端迷惑本身的判定——莫非不是莊氏所為？莫非與皇後無關？

“是臣妾害了她……”聽到此處，莊蕭然終究垂下兩行清淚：“淡妃和孩子如果……臣妾餘生都難以心安。”

這個時候，任是神仙下凡，天授帝也冇心機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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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未曾猜想，天授帝的心機詳確入微，竟能發明這封信是被翻開過的。事已至此，他也唯有實話實說，盼望帝王能看在這封信的內容上，對他重新發落。

這也算是道理當中罷。左相莊欽與右相明程疇前一向不對於，明家在左相府安插一兩個眼線探聽動靜實屬普通，遑論前皇後明臻坐鎮中宮數十年，在應元宮裡必然有些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