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屏風裡頭的莊蕭然也聽了出來，中氣不敷地回道：“冇有為您誕下皇嗣，是臣妾之過。”

有她在側奉侍，天授帝自問也不需多做交代，便兀自從寢宮裡走出來。

天授帝垂眸看向這一片地磚。其上的血跡早已被宮人們洗涮潔淨，起碼在這茫茫月色的覆蓋之下，他看不出一丁點兒陳跡，故而心中也更加煩躁。

“好生照看公主，不要多話。”天授帝對乳母及宮婢們撂下這一句，便轉去了皇後的寢殿裡。

可未曾猜想，天授帝的心機詳確入微，竟能發明這封信是被翻開過的。事已至此，他也唯有實話實說，盼望帝王能看在這封信的內容上，對他重新發落。

最後半句被赫連鳴嚥了下去。他看完這封信以後膽戰心驚、坐臥不安，思慮了兩天兩夜才決定前來麵聖請罪，又將函件重新封好，企圖逃過一劫。

保衛聞言當即稱是，又從懷中取出一封函件交由天授帝，稟道：“這是赫連大人呈給您的。”

而這個赫連鳴，本來在禮部當著閒差，不得已被推舉到族長之位上，本事有限。不過幸虧其人算是個誠懇良善之輩，天授帝對他也並不惡感。

莊蕭然現在恰是衰弱之際，精力懨懨，唇色發白。許是因為生了個女孩兒，她麵上並冇有半分憂色，相反還泛著模糊的擔憂。

“聖上不成！”湘痕趕緊朝外拒道：“娘娘方纔分娩，屋子裡腥氣太重，會衝撞了龍體。”

外頭的天授帝聞聲了動靜，亦是回道：“皇後好生靜養，朕出來便是了。”

有了這最後一句話，不管如何，都算給了莊蕭然一絲安撫。她本已鼻刻薄澀想要垂淚，現在也將眸中氤氳的霧氣生生忍了歸去，轉而綻出含笑：“臣妾多謝聖上隆恩。”

這便是本身的骨肉？天授帝忽而有種疏離之感，竟然難以對這孩子生出愉悅與靠近。起碼現在，他還冇有做美意理籌辦。

但不惡感，不代表會接管他的深夜謁見。帝王眉峰微蹙，對保衛拒道：“他如有事，讓他明日早朝上摺子。”

最後一個字，天授帝說得刻毒狠戾，讓赫連鳴嚇得連滾帶爬退出聖書房。他前腳剛走，帝王已將手劄遞給岑江，道：“你看看這信，再查查莊相府上，哪些婢女是十三歲入府，又有誰一向跟在皇後身邊入了宮。”

想到此處，天授帝也緩了神采，聲音不由暖和幾分：“朕待女兒必然各式心疼，待兒子反會嚴苛。這一胎是朕的第一個骨肉，又是嫡出，不管男女職位都很高貴。你勞苦功高，皇嗣不急，今後再生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