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該打扮換衣,去榮錦堂拜彆太夫人了。”玥菀在出岫身後輕聲稟道。
是的,她去過了,單獨一人。而有些話,唯有她和雲辭曉得,無需再讓旁人曉得。
知言軒的一眾奴婢丫環排成一排,侯了一起。爆仗聲便在此時突然響起,劈劈啪啪的聲響中,還能聽到朱將領高吭的嗓音遙遙傳來:“王妃!彆誤了吉時!”
火線,有沈予在等著她。
上轎時,出岫想起了那件狐裘披風,心頭忽而感覺有些奧妙之感。若單單隻是一件披風,太夫人怎會特地托付?
雲錦莊日夜趕工製成了一件嫁衣,硃紅色牡丹金玉繁華圖紋的絲羅長衣,配套著蹙金牡丹雲紋羅裙,周身以九百九十九顆瀚海明珠裝點。這本已充足豪華刺眼,但傳聞太夫人還是不大對勁,將雲錦莊的管事怒斥一頓。
出岫順勢將狐裘抖開,但見一截翠色慾滴的玉簫從中滑出來,剛好落在出岫腿上。這玉簫她記得,恰是文昌侯府闔府抄斬之時,本身曾“賄賂”給聶沛瀟的贈禮,請他保舉沈予戴罪入仕。兜兜轉轉,本日又回到了本技藝上。
頃刻間,出岫腦海當中劃過一個動機,刹時占有了她的全部心神。
雲羨冇再多做客氣,隻點頭對出岫伸手相請:“入轎罷。”
玥菀見自家主子一向對鏡發怔,立即嬌笑道:“這纔是傾城紅顏,夫人你本身都看呆了?”
素手撫上這件嫁衣,出岫隻感覺麵前這統統都如夢幻泡影,如此不實在。本覺得這一世都要寡居雲府了,本來此生,她另有機遇名正言順穿上嫁衣。
可見雲錦莊為了研製這一色彩,破鈔了多少心機。
雲承霽月風清、長身而立,竭誠隧道:“沈叔叔等了您這麼多年,總算比及一個好成果了。”
太夫人本日顯得分外刻薄暖和,非常乾脆利落地問:“去過祠堂了嗎?”
這一世,與聶沛瀟的知音之意,與沈予的相守之情,與雲辭的刻骨之愛,已能夠讓她死而無憾了。
外頭的爆仗聲喧天鳴響,送親的儀仗隊鼓樂不斷。但是不知怎得,出岫彷彿模糊聽到了一段簫聲,那吹奏的一曲,恰是《朱絃斷》。
莊怡然也上前勸道:“威遠王的迎親使都已到了府門外,母親快去罷。我們在北地有人有買賣,今後再去看您便是了。”
雲辭,我們相約來世。
她強忍淚意舉目望去,隻見太夫人、雲承、莊怡然、遲媽媽都在看著本身,麵上皆是祝賀的笑意。而這一幕,過分溫情,過分令人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