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聞言未再多說,推著雲辭朝知言軒返回。
言罷他又深深打量了出岫一眼,低聲歎道:“難怪……”
出岫並未多想,雲管家見狀倒是眼皮一跳。這個方向……看來侯爺是先去了太夫人的園子。也怪本身方纔冇說清楚,隻怕是侯爺惦記這啞女,白白跑了一趟。
眼下就戴嗎?出岫再次睜大雙眸,無聲相詢。
雲辭自但是然地從出岫手中接過錦盒,又將其內的兩隻耳環取出,遞到她手心當中。
氛圍俄然呆滯,彷彿是那淺紫衣衫的少女收回了一聲低低的讚歎,至於讚歎的內容,出岫約莫是明白的。
太夫人未再透露甚麼,隻命道:“下去罷。”語氣淡淡,令人捉摸不透。
雲管家按捺下惶恐心機,率先迎了上去,恭謹稟道:“老奴正要送出岫女人回知言軒。”他停頓半晌,又補上一句解釋:“太夫人傳召得急,未及向您叨教,還望侯爺恕罪則個。”
“我來罷。”雲辭在一旁看了半晌,終是無法地歎笑,執意從輪椅上站起來,朝出岫伸手索要耳環。
如此走了一盞茶的工夫,雲管家才帶著出岫到了處所,但見漢白玉的拱形連門上寫著“吟香醉月”四個大字,園內還模糊能聽到一兩句女子的笑聲。
這幾種氣質很衝突不是嗎?但融會在這位傳奇女性身上,又如此得宜。
“難怪辭兒會帶她返來。”太夫人隻隱晦隧道了這一句,便兀自起家走出吟香醉月園。
這般不知過了多久,太夫人才藹聲開口,雲淡風輕隧道:“既然侯爺帶你返來,想必也是個有分寸的,從今今後細心奉侍罷。”
“莫非要我親身為你戴上?”雲辭順著出岫的耳垂向下看,目光終究落定在她的烏黑髮梢之上。
出岫領命,這才緩緩抬眸,看向端坐在主位之上的太夫人。年近五十,麵龐鬆散,略帶角紋,身無繁飾,盤的是貴婦中常見的飛天霧鬢髻,唯有耳上的小巧光芒流暴露一對耳墜子不是凡品。
從知言軒出來,折回抄手遊廊,出岫跟著雲管家往雲府外院而返。古木參天,怪石林立,環山銜水,廊迴路轉,這一次,出岫已能做到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淡然以對。
即使太夫人身沉迷離繁紗織就的華錦衣裝,其上還繡著暗金絲線的五菱祥雲斑紋,可出岫仍然感覺,她並非性喜豪侈之人,反倒看著非常慈寧出淡,同時,渾身又披髮著洞悉世事的睿智與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