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心聽出來了,兀自點頭承認。
是嗬,有些人、有些事,不知所起而起,不知所為而為。雲辭不由笑了,那笑容謙謙,有如暖玉,可倏爾一變,又化作漫天疏星,冷絕蒼穹。
想到此處,雲辭決定間斷這無謂的話題:“下去歇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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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席間諸人都心知肚明,本年是雲辭前來京州的最後一年。今後俗事纏身,他必然難以再來小住,唯有勞煩屈神醫來回馳驅了。
“你也捨不得她?”很久,雲辭開口用了一個“也”字,算是側麵迴應了淡心的話。
淡心點了點頭。她並不知,在此之前,已曾有報酬此遭到無言的回絕。
“你來做甚麼?”沈予瞧見來人,開口相問,語氣非常不悅。
晗初不肯讓雲辭瞧見本身的狼狽模樣,她想清清爽爽地赴宴,給他留下最後的好印象。所幸時候尚且充足。
主子剋日有些清減了呢!淡心心頭微酸,到底冇敢再開口多言。
淡心悄悄歎了口氣:“雲府的下人都有定製的衣裳,我是主子身邊兒的大丫環,一年春夏秋冬統共二十四件,不能私製的。這些衣裳也唯有在京州穿一穿。”
兩人花了大半晌工夫,足足清算了四五個箱籠,纔將淡心的行裝整好。晗初不知淡苦衷實宰了沈予多少銀子,不過看這模樣,已能抵得過平凡人家女兒的嫁奩了。
淡心冷哼一聲:“您還是去問茶茶本人罷。”
回絕操琴,也回絕隨他去房州……
晗初亦是近兩日才曉得,雲辭每年夏秋之際都會前來京州小住。一則是神醫屈方在此,能為他複診療養;二則是他病中所需的一味藥材,唯有京郊蒔植才氣成活,這類草藥一年一熟,是在夏秋之交。
時候過得極快,轉眼便到了雲辭的返程之日。臨行的前一日下午,淡心清算不完衣裝行李,便請晗初來搭把手。
晗初見狀伸手比劃著,粗心是讓淡心留著本身穿。
淡心聞言咬了咬下唇,想了半晌才道:“或許……奴婢顧恤她不會說話罷。連您都想不清楚,奴婢如何能想得清楚?”
雲辭麵上如喧鬨之海,幽深曠遠,冇有涓滴傷感或是不捨。斯須,那安靜無波的海麵纔出現一絲波紋,是他清淺一笑:“子奉,你閒來無事或可前來房州,好教我一儘地主之誼。”
“你想帶出岫回府?”雲辭在搖擺燭火中看向淡心,反問。
可現在雲府太夫人年紀愈大、精力垂垂有限,已是拖不得了。
“走罷。”雲辭回過神來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