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辭見她麵有戚然之色,有些迷惑:“你想說甚麼?”
雲辭見狀又解釋道:“實在子奉固然風騷,倒也不算是文人雅士。他工夫不錯,若非文昌侯愛子心切,想必早就送他去軍中熬煉了。聽聞統盛帝很賞識他於軍事上的觀點,才收了他做螟蛉之子。”
民氣厚利多輕賤,萬籟寥寂浮世難。
她從不是傷春悲秋的小女子,自琴兒身後,她已珍惜生命賽過統統。
“風月滿客錯觥籌,常聽巴結與嬌嗔。
此事迄今已時隔半年之久,晗初也再冇有聽過九皇子之名。莫非昨夜沈予帶返來的這首詩,會是他所作嗎?
晗初臉上有些動容神采,又朱唇微啟,冷靜說了三個字:“小侯爺?”
紙上是一首長詩,題為《朱絃斷》:
偶然世事便是如此奧妙。很多人訂交平生,也未曾相知;而有些人不過傾談半晌,已是相逢恨晚。
即將到來的中午使陽光鮮得有些濃烈起來,已為麵前的啞女披了一層金色的薄紗。雲辭俄然感覺這少女變得光芒奪人,有那樣一刹時,彷彿刺中了他的雙目,五彩斑斕,刺眼灼烈。
想到此處,晗初不由低眉再看手中的詩。
想著想著,晗初隻覺眼眶有些腫脹,鼻尖也傳來些微酸澀。她攥著詩的手垂垂收緊,一併收起的另有她支離破裂的心。那顆心已被風月場上的輕浮情麵踩踏得徹完整底。
罷了,還是不去想那作詩之人了,擺佈現在“晗初”已死,她已是“出岫”了。
晗初聞言看向雲辭,一雙水眸已是隱泛淚光。
晗初俄然很想聽一聽雲辭對這首詩的觀點,便再次提筆寫道:“想請您對此詩批評一番。”說著又將詩遞給雲辭。
晗初聞言,麵上閃過一絲絕望之色,再度沉默起來。
詩的開端另有一句小注——“醉花樓驚聞晗初香消玉殞,感念而作。”
這詩既然不是沈予所作,又會是誰?晗初想起昨夜沈予的無端惱火,他還提起赴宴時趕上了赫連齊。
雲辭並未回絕,接過詩道:“‘流水落花傳湘浦,芙蓉泣露笑香蘭。小巧七竅當如此,衷腸一曲斷巫山’。這四句算是對晗初琴技的極高評價,能惹人無窮遐想。”
言罷他又呢喃出口小注裡的阿誰名字,看向一向立在書案旁的晗初,問道:“晗初但是個青樓女子?”
夏末的風飄雲動皆有些慵懶之感,湛藍的天空映照在與世隔斷的東苑裡,更添了幾分舒暢氛圍。陽光透過窗戶淺淺地灑進書房以內,早已落空本來的灼烈,隻餘下綿暖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