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背過身去,看了看遠處的大營,炊煙已起,該是造飯的時候了。
兩個兵士冇有說話,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火線。
他連續磕了好幾個響頭,眼淚和血水混在一起,滲進了地裡。
“信中所奏何事,先生可否言明?”公主問道。
“有些事我問完便走,不給某些人添費事。”
陳王啞然,他實在不曉得該如何答覆。
“樓城幸得公主相救,不然結果不肯假想。”魏驤唯唯諾諾的說道。
“今後興平的事件還要仰仗顧先生的幫手了,”公主柔聲說道,“可彆再讓他弄出岔子了。”
公主俄然舉高了嗓門。
陳王從睡夢中驚醒,戰馬的嘶鳴似還在耳邊,喊殺聲還是在他腦海中迴盪,他不記得逃出的當晚做了甚麼,隻記得漫天的火光,大殿在他麵前崩塌,無數人爭相逃竄,當時候冇人顧及他是陳國的王,乃至無人看他一眼,小寺人和宮女們搶著剩下最後一些金銀,拿好後便衝向了宮外,等候他們的要不是大火,便是魏人的屠刀。
“信雖是將軍的,但將軍卻不知,”顧先生微淺笑道,“這也是顧某為將軍做的最後一件,也是獨一一件事了。”
“將軍,您的劍掉了。”此中一個兵士說道。
“多謝甘大人,”陳王擦掉眼淚,“那第二件又是甚麼?”
“走吧,你若死了,你的家人便冇人替他們收屍了。”
公主接過信,信封上寫著:末將魏驤啟奏王上。
“那如此,顧某就不留公主了,公主走時,顧某定來相送。”顧先生說完便退下了,臨走時朝魏驤擠了擠眉毛,低聲說道,“我說的情麵。”
“劉大人曾囑托我兩件事,”甘遂說道,“這第一件便是王上您,他說蒙先王厚愛,雖不能保國,若能保下這最後的血脈,他日入陰曹地府,也好與列祖列宗有個交代。”
“今後,王上,您就叫陳臨淵吧,記取我陳國的名,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望王上快些長大,能夠擔當起複國的重擔。”
顧先生搖點頭。
遠處興平的城樓上,魏驤扶著燒黑的城牆,望著遠去的背影,與這各處的白雪彙成一片,他呆呆的看著,默不出聲,隻是從懷裡取出一塊玉捏在手裡。他歎了一聲,撅了撅嘴。
“但願還能救他一命。”
“開口,”公主說道,“你又欠我一次,你想想該如何酬謝吧。”
“是啊,久留也不是體例。”
“寡人對不起陳國的列祖列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