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氣漸明,太陽還未升起來,遠遠隻能瞥見一抹紅暈。
見她如此果斷,鹿九也不再籌算其他,隻交代道:“既然如此,去把本身的衣服清算幾件來拿給我吧。”
“王爺,不出來嗎?”尉遲見他定定的站在園外不動,不由開口問道。
“主子,奴婢問清楚了。說這連累定罪,輕則囚禁或貶為罪婦官奴,放逐西嶺,重則連累正法。”
唐明憂有些好笑的看著她,好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你怎就這般衝突我?
鹿九倉促走向書房,將輿圖在書案上放開,用羊毫沾了硃砂,將這京都去往西嶺的水路水路全都標了出來。見那幾條線路都在同一個處所會聚,隨後才又分開。抬手將阿誰必經之地雲城重重圈了出來。
“你可有家人?”鹿九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不了,歸去吧,明日一早便要出發了。”
候在一邊的尉遲目瞪口呆,他還從未見過哪個女兒家敢這般對待主子的,這王妃當真是個膽小的。
“可這帕子……”剛開口,見唐明憂已經抬步分開,便嚥了到嘴邊的話,跟了上去。
就在這時,唐明憂不知在那邊俄然冒了出來,長臂一撈,便把她攬回到懷裡。
她猛地驚醒,一頭盜汗。那說話聲猶在耳邊,她到底應了甚麼?她又忘了甚麼?
鹿九,你說你所求不度日著,既如此,如果你能活下來,本王定來接你。
鹿九接過來,展開一看,隻寥寥數語。
就在這時,白芷遞過來一個信封,“主子,主院的小廝剛送來,說是王爺留了份手書給您。”
想來陵王府如果安循分分,皇上定然不會有所顧忌。若漠北一戰生了變動,怕也不會對這府中高低加以誅殺。隻是這放逐之罪,怕是免不得了。何況另有個婉貴妃虎視眈眈,難保她不會從中作梗。
恐京都有變,望早做籌算。
梧桐苑裡,鹿九還睡著,可屋內的男人卻不知是何時來的,也不知來了多久。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緞子似的長髮。睡夢裡的她還是有些不悅,眉頭淺淺的蹙起來,待他起家,才又伸展開。
她抬手摸了摸濡濕的唇角,內心頓時委曲了,本來還想好好伸謝,誰料竟被他吃了豆腐,氣勢洶洶道:“王爺但是入戲太深?!妾身說過,隻賣藝不賣身!”說罷冷著臉大步分開。
明麵上隨身跟著他離府的隻要林伯和尉遲,實際上暗中藏匿的妙手卻不下十人。到了兵馬司,取了兵符,便翻身上馬,與熊耀一起,攜城外駐紮的三萬兵馬速速趕往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