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公主整日密不通風地坐在囚車裡頭,甚麼都看不見,隻能聽著車外頭兵士的聲音來解悶。
“看倒不必,隻是舅兄好歹透個底,我於心也安啊!”
晉王不在朝中,聖上又沉痾不起,他這是要大有行動了……
不管哪一個,都是寧王的人。
他一死,這天下毫無疑問,必然是寧王的。
軒轅玦擔憂她的身子,故而這一起走得很慢,儘能夠挑安穩的路段走。
聖上衰弱地朝他點點頭。
可惜十歲對他而言,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寧王看了聖上好一會兒,見他目光無神,眼睛渾濁。
她本因為有孕,時不時噁心乾嘔,加上馬車的顛簸,反應就更大了。
說著袍角一掀,拔腿就朝長生殿去。
定國公不由哈哈大笑。
“聖上可曾交了甚麼旨意給你?比方冊封晉王為太子的旨意?你怎的這般不焦急,就不怕聖上駕崩寧王奪權?”
兩人漸漸地朝宮外走去,果然找了一家熟諳的酒樓,坐下來隻要了兩杯茶。
寧王回過神來,看著雲旗滿眼的迷惑,好脾氣地笑了笑。
“舅兄又拿我打趣起來了。晉王殿下的手劄中都那樣說了,我還會拆他的台不成?”
照他看來,聖上讓寧王拜祭賢妃,這明顯就是對她念及舊情。
他胖乎乎的小手指,豎在唇前,麵色一本端莊。
除了麵前不堪重用的恒王,京中還剩一個廢太子,已經不能參與朝政的福王。
禮部尚書落馬,能代替他的不過是兩個禮部侍郎。
“太醫如何說的?”
這雙眼睛,和他的母親,實在太像了……
寧王的態度那麼倔強,如果定國公他們強行要禁止,隻怕朝堂會亂成一團。
他漸漸把文書摺疊好,收了起來,目光看向熟睡中的沈風斕。
沈太師瞧他這番泰然自如的模樣,感覺不對勁。
寧王一改疇前暖和的表象,在朝堂之上非難起了官員。
來這裡的客人多數不是甚麼達官朱紫,不過是有點錢的販子布衣罷了,喝不起這麼好的茶。
又有大當家授了武職,與他在嶺南作伴,沈風斕便也放心了。
“如何?看著寧王把應玄天弄下去了,想站出來?”
沈太師:……滾!
下朝以後,恒王急吼吼地找到沈太師。
浣紗便說不出話來了,隻能乖乖從命。
“本來如此……”
這酒樓是國公府的財產,看起來不起眼,買賣卻極好。
李照人低頭想了想,彷彿該輪到他答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