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不必多禮,又給浣紗使了個眼色,浣紗從袖中掏了個荷包遞與紅妝,從善如流地跟著她的稱呼,“我們娘娘請姐姐喝茶。”
幸而現在已過了孕吐的期間,不然她隻怕在婚禮的過程中就憋不住了。
但是都城是天子腳下,大大小小的官員各處都是,很快她就聽到了有些技術含量的群情,“……原是寧王正妃,現在做了晉王側妃,這裡頭水深得很呦……”
浣葛想起了出門前喜婆的千叮萬囑,“蜜斯,一會子說不準會有女眷來鬨新房,如果脫了一會子就來不及戴了。”
她氣哼哼地將那茶水一飲而儘。
沈風斕端方儀容,籌辦著有人來攙扶她下轎,不想斯須以後肩輿複又抬起,彷彿隻是換了一撥抬轎的人。
但是這位晉王殿下親身迎親,過程中也冇有做出甚麼不給麵子的事情,使她忘了本身的處境。
浣紗有些難堪,訕訕地放下了紫沙壺,“我去找這府裡的下人,讓她們去泡茶過來。”
壺嘴空空,冇有設想中清冷的茶水流出來。
前頭那鮮衣怒馬的俊美兒郎騎在白頓時,身披大紅,姿勢閒暇,一雙桃花眼所到之處便撩起一片春情。
靜清院中半點響動也聽不到,這一院的冷僻,真是映照了這個院子的名字。
“蜜斯累著了吧?快喝口水。”
偏又讓阿誰紅妝送了茶水來,叫人麵上抓不住把柄,內心又刺撓。
紅妝一走,沈風斕風俗性地將彆在腰間的銀針取出探了探那茶水,耐著性子等了好一會兒,這才悄悄地啜了一口。
說著不動聲色地接過了她手中的茶壺,倒了一杯遞給沈風斕。
浣紗看到新房的桌上擺著一隻精彩的紫砂茶壺,並一整套的茶盞,提起壺來就為沈風斕倒水。
定是內院的婆子把外院的轎伕換了下去,視野受阻的沈風斕心中暗想。
看浣紗去倒茶,沈風斕對站在一旁的浣葛道:“把這些勞什子都脫了吧,我的腦袋都被綴疼了。”
浣紗和浣葛一臉謹慎翼翼,感覺這院子裡氛圍古怪,方纔出去的丫頭也古怪。又不敢多說甚麼,怕沈風斕不悅而動了胎氣。
這茶水可不是那麼好喝的,再不把穩的下人也曉得在新婦進門前備好房中的茶水,這一小小的插曲,讓她從一整日暈暈乎乎中復甦了過來。
而後陪著她入新房的晉王府的人呼啦散去,隻剩浣紗和浣葛兩個替她揭了蓋頭,把鬢髮略鬆了鬆。
看她拜彆的背影倉猝,就彷彿有鬼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