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斕忽見背麵那些丫環婆子們神采一凜,彷彿芳姑姑說的不是新婚之夜,而是抄家滅府似的。
領頭的芳姑姑天然得的是最厚的一份,她客氣地點頭稱謝。紅妝先前已得過了,見浣紗又給了她一個,喜得合不攏嘴。
浣紗皺起了眉,“我們是蜜斯的陪嫁丫環,要重視禮數,不能隨便叫。”
芳姑姑麵色穩定,隻是眉頭悄悄一挑,想來是看到阿誰眼神了,“側妃娘娘新過門,若這些主子有甚麼不好之處固然奉告老奴罰她們。本日是娘娘新婚之夜,老奴就退下了。”
芳姑姑走後,剩下的人就按耐不住了,彷彿小門生插手短跑比賽,個個筋肉緊繃恨不得槍一響就跑出去。
“蜜斯,但是有甚麼不適嗎?”
沈風斕不動聲色地將身子坐直了,含著笑聽那領頭的婆子說話。她本就生得極其仙顏,一雙眸子秋水般和順,叫人一見便生了三分好感。
一處坐落在王府角落樹林邊的小院,為了安設她這個身份貴重的側妃特地換了裝潢。這般費事,晉王到底不肯給她一個靠近王府中間腸帶的位置。
浣紗亦看向沈風斕,此時她恰好睜眼,浣紗二人無聲的眼神機鋒結束。
梧桐是佳木,上古便有鳳凰非梧桐不止,非醴泉不飲的傳說。
芳姑姑此話一出,紅妝緩慢地瞄了她一眼,涓滴冇有避著沈風斕主仆的意義。
她萬分光榮,幸虧有這個位高權重的便宜老爹,不然她怕是連這空架子都享用不到。
這是二等丫環?在沈府也就隻能勉強汲引到三等。
麵前這些人本質整齊實在太大,芳姑姑練習有素落落風雅,可她是王府內院的管事,不是靜清院的管事。
她在沈府的桐醴院便是因院中有幾株梧桐而取名的,比起晉王府的這一片,隻能算是小打小鬨。
彷彿對芳姑姑剛纔輕視她的話非常憤激,紅妝也不像怕鬼似的了,主動開口道:“側妃娘娘,撥到靜清院的大丫環可不止我一個,另有一個綠翹呢!”
她微微合上了眼,不過空架子罷了。
再看阿誰所謂的大丫環紅妝……沈風斕感覺很絕望。
這些恰是這靜清院的下人了,方纔一個也冇有,叫報酬難了這好久纔來,浣葛的內心格外不安閒。
連她都看出來了這清楚是用心的,自家蜜斯必定看出來了。
那領頭的婆子原是來看這新媳婦的笑話的,見她麵含淺笑看不出半點委曲,倒把看熱烈不嫌事大的心收了一半。
緊接著芳姑姑把帶來的丫環婆子們和她先容了一通,這些都是屋裡做邃密活計的,那些粗使的還冇資格到她麵前。沈風斕又讓浣紗二人給芳姑姑見了禮,芳姑姑見她兩個舉止有禮,對沈風斕的好感又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