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

沈風斕夾了一筷燙牛肉，目不斜視——

那日爭論以後，軒轅玦好幾日未曾踏足天斕居。

後宮的嬪妃、公主們也會列席，國宴與家宴相融會，以彰顯天家嚴肅。

她到底是做側妃的，如果正妃，即便不得寵嬖，那份高貴和麪子也是少不了的……

軒轅玦不來，沈風斕也不急，自命人備下上好的酒菜，讓古媽媽和浣紗等人與她同席。

這個兒子，是她最欣喜的存在。

“臣妾飲得並未幾。”

現在聽聖上忽地談起此事，座中臣子儘放下筷子，女眷也都放下了酒杯。

今冬乾旱之災，在朝堂之上已經會商了數回，聖上欲親身出巡撫卹哀鴻，遭到了眾臣公的分歧反對。

可惜晉王不是女兒身，不然必然豔絕天下。

都說酸兒辣女，沈風斕若生下兩個兒子，封為正妃之事大有可圖。

皇子中太子被禁足東宮，晉王也至今未能獲得聖上宣見，讓很多因為龍騎營的調令，而測度晉王重獲聖心之人——

寧王在朝中廣馳名譽，賢名遠播，代天子出巡又有何不成？

聖上已老，隻怕經不起外頭的隆冬苦寒。

她若不來，也不知會便宜了誰，坐在與聖上並肩的位置。

“殿下不來，蜜斯也該服個軟纔是。”

哪怕三年一次選秀，總有嫩得跟筍尖兒似的少女送進宮來，聖上也不過寵幸幾次就丟在腦後了。

遵循往年的常例，宣政殿會設下年宴，統統的皇室後輩、王公貴戚、文武百官，都在受邀之列。

聖上就算不寵嬖她，也不能忽視她的賢名，不能讓人說他重色不重賢。

她的目光掃向下首的蕭貴妃，蕭貴妃容顏嬌媚，神采泰然自如，彷彿底子不在乎晉王不能赴宴這回事。

非但是容顏，就連眼神都那麼嬌媚委宛，毫無光陰的陳跡，活脫脫就是少女。

“今冬乾旱苦寒，至今未降初雪，朕欲西巡撫民，眾卿家又苦苦勸諫。”

如果兩個女兒……

時不時還與聖上眼神交換，那雙桃花眼中的嬌媚情義，看得衛皇後牙根癢癢。

有人詫異。

座中之人，唯有賢妃麵色淡然，不覺得意。

“朕年齡已高，就讓寧王代朕出巡撫卹哀鴻，明日便出發。”

現在是承平亂世，出巡倒不怕傷害，隻是……

她不能群情主子的是非，隻是內心未免怪軒轅玦，讓即將臨產的沈風斕單獨過年。

那邊坐著她的兒子，身姿矗立，風采卓然，在一眾皇子中格外耀目。

梅兒嘲弄地推她，“姐姐和娘娘比？莫非不曉得娘娘邇來改口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