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葛上前,撿起地上的那柄沉甸甸的赤金雙鳳釵,眼中暴露戲謔的笑意,走到柳姨娘身邊道:“方纔我是一時情急,姨娘可彆見怪。”
冇想到柳姨娘一聽極刑二字,兩眼一翻白,竟生活力暈了癱倒在地上。
院子裡粗使的婆子一下子都圍攏了過來,站在門外指指導點地看熱烈,又不敢出去相勸。
柳姨娘有事冇事便到桐醴院來,指手畫腳,態度越來越不恭敬。
她懷有身孕本就易怒易燥,好輕易歇了個午覺,被柳姨娘鋒利的聲音吵醒,滿腹怨氣。
這模樣比女鬼還要嚇人,不曉得的,還覺得她在桐醴院受了多大的委曲呢。
她氣得抬手就想給古媽媽一個巴掌,看著古媽媽持重的麵龐,又露怯縮回了手。
“柳姨娘談笑了,你隻曉得妾室的端方,那裡曉得皇家的端方呢?晉王殿下未曾婚配,蜜斯是他明媒正娶的第一個側妃,入了府就是主持中饋之人,天然配得上正紅。”
“這是本來預備著給二蜜斯做寧王妃的嫁衣吧?嘖嘖,可真是寶貴啊。”
她和古媽媽不睦好久,多少次明爭暗鬥,也未曾如許撕破臉過。
柳姨娘乾脆豁出去了,“我為甚麼起來?我明天就跟你拚了!”
隻聽沈風斕咦了一聲,上前去看浣葛拿的那隻赤金雙鳳釵。
浣葛隻覺她力量大得驚人,怕她真的傷著了古媽媽,一不做二不休就扯了柳姨孃的頭髮。
古媽媽一時無妨,被她頂得發展了好幾步,“你……你快起來!”
古媽媽擔憂地朝閣房望了一眼,唯恐柳姨孃的惡言使得沈風斕心機鬱結,想了想便暴虐地回了嘴。
這般華麗的嫁衣,如果能留給沈風翎出嫁時穿,那該多好啊!
話雖峻厲,眼神中卻冇有涓滴指責。
“還不快替姨娘梳洗了,這如果傳出去,我們沈府的顏麵往哪兒擱?”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柳姨孃的出身就是她身上最揭不得的弊端。
柳姨娘連側妃都不說了,張口就是令人尷尬的妾室。
柳姨娘頭髮披垂了大半,悄悄鬆鬆就抓在了浣葛手中,她公然吃痛地停下了對古媽媽撕打的行動。
她說到阿誰妾字,用心減輕了語氣,尾音拖得長長的,要讓閣房中的沈風斕聽得一清二楚。
古媽媽自小跟在陳氏身邊,學的是大師禮節,從未和彆人動過手使過壞。
氣候本就酷熱,古媽媽被柳姨娘如許滾在懷裡頂來撞去的,又被底下的人瞥見,又羞又氣出了一身汗。
浣葛是梳頭的妙手,那十根高低翻飛的手指,比上好的象牙梳還要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