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於兵事的體味,僅限於孫子兵法等前人書作,不過是紙上談兵的程度。回想起來,此中講到兩軍對壘時的勝負身分,通行者有三――天時,天時,人和也。”
鄧大人舉起一隻紅車,啪聲推掉黑馬前的一個卒子,將黑棋的一馬一車逼在原地不得轉動,道著:
龐大的爆炸聲在短短十餘秒內便喚醒了周遭百米內的市民們,吵吵嚷嚷如同開了集市,昏睡的台州城在那不疼不癢的一下蚊叮中再次睜了睜眼,過不了多久,便會在龐大的頹廢慣性下重新閉上,統統都要比及天亮纔是處理的時候。
城西,留守虎帳,帳篷群的角落,一座並無士戰兵士專門保衛的不起眼的帳篷。
“哎。”張通判飛起一象,踩掉了那過河的小兵,憂心忡忡隧道著:
隻見鄧監軍手裡一顆紅兵前推度過楚河,便開口道:
“而論天時,那些倭寇是野地行走,身後既無可靠之堡壘,身前又有堅城和守軍,被夾在大海與城牆之間,進也不得退也不得,除了劫奪一些城外的本地村鎮勉強彌補行軍供應外,隻能依托從東洋本土解纜的海船運送。他們的退路,隻要波翻浪湧的大海罷了。一旦台州城集結大量官軍,從南北東三門齊出包抄夾攻,則可將大隊倭寇剿除在東海之濱。”
“張大人,但是還在擔憂城外的倭寇嗎?”
“對。”鄧川達一邊看著棋盤,一邊打量著他的神采,道:
“張大人說的不錯,戰事道理,大略便是如此。依張大人看,天時天時人和三點,倭寇可占其一否?”
“吾皇撫遠天下,國朝承常日久。三十年來,除了北方的軍鎮偶與韃靼發作小範圍牴觸外,大華的禁軍打的仗也未幾了,本地的廂軍戰力更是遍及孱羸。如果換做太祖高天子擯除蒙元,撻伐四海之時,戔戔幾個刀法高深的東洋倭寇帶著一幫烏合之眾又能成何氣候?莫說城中另有一千官軍,就是隻要一百,也是百戰穿甲的虎狼之師。張大人是擔憂城中的兵馬不堪大用,會在倭賊的利刀麵前喪了膽量,自亂陣腳麼?”
“啊。”張碩之被他一問,細心一想,神采卻變得凝重起來,道:“依我看,這三點要素,城外的倭賊一樣也不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