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疇昔了。
一向跟在朱參將身邊的張適見到這天國似的場景,隻覺腦筋發昏,胃部翻滾,那被切得粉碎的人體構造足以讓他這位已經親手殺過人的穿越者感到極度的噁心與驚駭,若非胃裡空空,他當場就得嘔吐出來。而更加讓他感到驚駭的還並非是那殘暴的碎屍景象,而是事情已經超出了本來的預期,這絕對不是林漢城乾的,也不會是那些齊王府的虎倀所為,莫非,真的有倭寇?
當步隊達到勤裕村東的那片樹林時,就著身邊親兵舉著的火把亮光,走在最前的朱參將瞥見了身前的沙岸上,那幕讓他肝火中燒,目呲欲裂的可駭場景:
兩具赤裸的屍身,都是四肢離體,被剁成了八節平攤在被鮮血染紅的沙岸上,如同傳說中的人彘一樣,被分化的身材冇有一片無缺的皮膚,密密麻麻數不清多少道刀痕,皮肉翻飛如同熟蝦。兩張一樣被砍得血肉恍惚的麵孔上還各插著一把長刀,穿過了他們的頭骨戳進了沙子裡,將不忍入目標殘肢釘在那兒,如同墳碑,死無全屍。
天上仍然是彎月高懸,烏雲飛舞遮住玉輪又被遣散。地上的軍隊陣型已經擺列伏貼,兵士們繃緊了神經等候著號令。那走入林中的身影彷彿平空消逝普通,再也冇傳出一點兒聲音來。
“將軍,請讓小報酬家兄收斂骸骨吧…”朱參將身後的一名親兵哽嚥著,幾近是咬著牙半跪下要求著,固然他已經認不出那一具纔是本身一奶同胞的親哥哥的屍身,可心頭的絞痛讓他眼中的淚水扭轉著,這位曾在塞外砍下過三顆韃靼兵首級的英勇悍兵,如何也想不到一向在疆場上庇護本身的兄長會橫遭這般災害,以如許一種不堪入目標姿勢永久分開了人間。
噗通一聲,後仰栽倒,腦勺落地,那支穿身利箭的後背部分啪聲折斷在他身下,已經變得恍惚的眼中,是天上被烏雲遮住的玉輪。那玉輪垂垂分化散開,糊成一團,像家裡做著米糕時的老母親乾枯如樹的苦臉,像嫌棄家貧的婆娘檢察每月軍餉時的怒臉,像才滿月的兒子在見到父親時鼓掌暴露的笑容。
當他離開步隊,在黑暗中跑出了數十米開外後,彷彿聽不見身後的聲音了。他跑啊,跑啊,一刻也不敢停下,在心中不斷地禱告著:觀音菩薩保佑,觀音菩薩慈悲,留給草民一條活路吧,草民今後必然給您上香叩首,觀音菩薩慈悲…
那兵,死不瞑目。
在這一聲大吼傳到步隊的最火線時,一個身著布質禮服,身材柴瘦佝僂的兵士握著長槍的雙手不自發地一鬆,悄悄瞥眼打量著一圈其他四個結成圓陣的兵士,確認冇有人一向盯著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