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記——”趙綿澤打斷她,目光和順得仿若要滴出水,“這平生,你非我所愛,我便是想要極力,也無能為力。現在我兩個就要一同赴那鬼域,我承諾你……下一世,把欠你的情,都給你。”
這明顯與張四哈要帶他們去的方向南轅北轍了。
很纖細的聲音,仍落入他們的耳朵。
張四哈鬆了一口氣,指著劈麵的台階,“陛下,從台階上去推開袒護,便是北平城郊的一個荒廢菩薩廟……我們出了廟子,便能坐馬車分開了。”
後背涼涔涔的,她不由低了聲,“少爺,那現在我們如何辦?”
甲一訝然的看他,點頭,“死了。”
“沐浴完再寢息……”他感喟。
火線一片烏黑,火線也一片烏黑……這荒郊田野,冇有燈,冇有火,隻要鵝毛大雪反射的點點銀光。趙綿澤的腳步越來越快,洪阿記更加不解,被他拖著,約莫走了半個時候風景,她終究忍不住發問:“少爺……為了甚麼?”
那種感受,就像被一隻從天國伸出的手,緊緊扼住了脖子。
她覺得趙綿澤已經睡下了,可入殿才瞥見,窗台下的炕桌邊上,他正襟端坐,超脫的身姿數年如一日的驕貴,半點冇有階下囚的狼狽。
她慌慌點頭,冇有多說,繞過丙一的身側,往裡走。她也冇有要求丙一替他解開鐵鏈,畢竟她有一身技藝,他們防著她也是該當的,現在她若要求太多,便是過分了。
此地看上去像一個地窖,空間不大,黑漆漆的,除了幾張陳舊木椅,空無一物。
“你若不放心,把她身上的鐵鏈係我身上好了。”
阿記內心一歎,感覺與他雲與泥之彆。
待鄭二寶下去,他吻了吻懷裡有氣有力的丫頭,“阿七……”
阿記欲哭無淚,看著與趙綿澤鎖在一起的手,耷拉下頭,“少爺,是部屬扳連了你。”
“……”
阿記喜極,固然明曉得他隻為安撫她,也不由笑得眼角潮濕,“少爺,我……不怕死……我看永祿帝這般,也不會讓我們受甚麼罪……便是死,也能走得寧靜。少爺,你這平生不得所愛,那下一世,你要早早去候著她,不要再錯過了……而阿記,隻要遠遠看著你安好,就充足了。”
看著他不懷美意地走過來,阿記禁不住打了個顫,嚴峻地擋在趙綿澤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