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大人想必聽過一句，虎毒不食子？”

東方青玄緩緩勾唇，“是。”

“不是說懷上皇孫了，為何還要想不開？”

“殿下，裡頭的人……刨出來時，已經，已經……”說“刨”字的時候，他舉起雙手來，隻見黑漆漆的十根指頭，鮮血淋漓，“已經燒成了一具焦屍。”

“那寧王殿下，他又會幫你這個三哥嗎？”

漸漸的，他勾著唇笑了，像挽了一朵斑斕的妖豔花朵在唇角，他的笑聲妖嬈得立於不遠處的寧王趙析，腳步竟是不知不覺的走了過來，整小我彷彿都醉於了他的聲音當中。

緩緩上前兩步，他拉開笑容，一襲大紅色的寬袖拂開，比那火舌更豔。

東方青玄輕笑，還是反問，“寧王殿下覺得呢？”

東方青玄含笑的麵色，一點一點收攏。而那一雙媚人的眸子，卻又披收回更加和順的光芒來，“殿下，青玄真是更加看不懂您了。”

“殿下，本來青玄也是看走了眼。”

趙樽不再言語，漸漸的調過甚來，眼神極淡地掠過東方青玄和趙析的臉，當著他們兩人的麵，聲音安靜地叮嚀身邊專管文書的經曆周文責。

東方青玄妖魅的紅衣在火光下閃著豔豔的光彩。

“殿下此言，何解？”

自古以來功高蓋主的人，根基都冇有好了局。不但僅是朝廷故意的幾位重臣防他，就連他們的親爹，當今的洪泰帝也在防他。而趙樽除了軍功以外，在老百姓中間也是口碑極佳。兒歌一事非論是誰在嫁禍於他，他們老爹的心中隻怕顧慮已經重了。如果他就那樣回京，說他不想要那一片江山，那生性多疑的老天子會信賴他嗎？會放過他嗎？做天子的人向來心狠，現在天下承平，趙樽的風頭又一時無兩，而“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嘍囉烹”的前車之鑒，何其之多？

寧王趙析隻笑不答。

最後那兩個字，他說得極慢。冷冷的眼神中，彷彿藏著一絲更深層的情感，或者能夠讓人們瞭解為不捨、不安、難過、心疼……可任誰也辯白不出來究竟是此中的哪一種。

“那楚七懷了本王的孩兒，那個不知？本王即便不愛惜她的安危，也得愛惜著她腹中胎兒。難不成，東方大人覺得本王是那種會弑殺親生骨肉的人？”

東方青玄彎了一下唇，“青玄在想，該不會是殿下你放火滅口吧？”

“那楚七也真是，自家不想活了，也不要連帶了彆人啊？這火啊就是從柴房裡頭先燃起來的，定是她內心委曲，覺著殿下關押了她，想不開，放火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