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是天子，在做決定的時候，也不能不顧及旁人的觀點。

“士可殺，不成辱，老朽平生行醫求仁，半分不敢違逆祖師爺的醫訓醫德，不成想，本日竟被逼至此……斷斷再無活路，唯有一死，以證明淨。”

“七妹，就算三姐有甚麼對不住你的處所……你來找我便是。罵我、打我都能夠……為何要狠心難堪我的孩兒？想他已有四個月了，很快便能夠見到他的爹孃，他也是要叫你一聲姨的……大人有錯，沖弱何辜，你怎生，怎生下得去手啊？”

趙綿澤淡淡看了她一眼，麵上似有不悅，正想要嗬叱，可夏問秋那裡容他這般包庇？當著東宮輔臣和詹事官吏的麵兒，她長長的抽泣幾聲，哭泣著半趴在案幾上，似是終究支撐不住了，喊一聲“我薄命的孩兒啊”，便淒苦地暈厥了疇昔。

“綿澤！”夏問秋尖叫一聲，截住他的話頭，顫抖著慘白的唇，手指著夏初七，恨聲不止，“你怎能如許輕信她？你想想，她冇入東宮之前，我們的孩兒一向好好的，打從她入了東宮，又把孫正業弄入典藥局，我腹痛一日盛過一日，這纔出了這事。除了她，還會有誰？綿澤，你不要犯胡塗了，她清楚就是恨我，恨你，恨我們當初……”

夏初七眉梢微微一動，還是不動聲色。

大抵顧阿嬌長瞭如許大，還向來冇有見過這類睜眼說瞎話，恩將仇報的人，在鄧宏無辜又誠懇的指責裡，她一張白淨標緻的小臉兒，氣得通紅，腦袋一陣猛搖。

“我勸你還是少哭一些罷，免得傷了眼睛，還傷身。”

不過她這調撥似的一解釋，夏初七的“作案動機”更明朗了。

殿中之人紛繁點頭稱“是”，鋒芒都指向了夏初七。

四週一片寂靜。

“那裡來的野丫頭，還不閉嘴？”夏問秋先前就發明這個女人盯著趙綿澤的目光癡傻，現在見她在殿上撒潑狡賴，看了一眼趙綿澤情感莫測的臉，又揉了揉哭得通紅的眼睛，她悲悲切切地看向夏初七，聲音哽咽而痛苦。

“皇太孫但問無妨。”

連續三個反問，特彆是“有何見不得人的乾係”一句，更是暗諷不已，聽得孫正業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似是不忍耐她汙辱，他哀歎一聲，俄然一撩衣角，站了起來，瞪眼著她。

夏初七內心微微一沉，抬起下巴，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