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喉嚨一噎,僵在了當場。
夏初七早有籌辦,並不料外她的發難,冇有瞥她,她隻是看向一言不發的貢妃,扶了扶肩下的傷口,微微點頭,看上去恭敬,態度倒是不卑不亢。
一場大難疇昔,彷彿每小我的運氣,都產生了轉折。
“冇人教過你端方嗎?給長輩敬茶都不會,枉自出身魏國公府。月毓,讓她重來。”
“娘娘請喝茶。”
清脆的聲音,如珠落盤,一點也不像四十多歲的婦人,聽得夏初七耳朵有些癢,再一次感覺這個聲音極是熟諳。可這會子來不及多想,隻看麵前,非常清楚這兩個女人在唱雙簧,上來就是要給她一個上馬威。
夏初七側過臉,看著月毓,輕視一笑,“得了娘孃的‘好’,恃寵而驕的人,恰是月大姐你吧?”
她的眼中,是一抹暴虐的光芒。
夏初七抬手禁止了她,悄悄一笑,朝晴嵐看了一眼,彎了彎唇角,“月姑姑說得對,貢妃娘娘金貴之身,又恰逢身子不適,確切不便這麼多人打攪。你兩個在外甲等我便是,我很快就來。”
可因為她是貢妃,是長輩,是趙十九她娘,是她肚子裡小十九的親奶奶,她跪一跪她也無妨。
貢妃美眸生刺,抿著唇一語不發。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半晌,俄然轉頭望向月毓,悄悄抬了抬下巴。月毓向她點點頭,出了外間,很快又返來了。她的手裡端了一個托盤,托盤裡熱氣騰騰。
夏初七昂首看她。
“月毓姐姐?”
夏初七冇有更多的詞能夠描述這個寵冠後宮的女人,隻知本身現在站在這裡,與她並非官方的“婆媳”,該有的禮節一樣不能少。
與她猜想的一樣,貢妃並不伸手,隻是懶懶坐著,任由她雙手端著那一碗燙手的茶盞跪在地上。即不動聲色,也不說話,目光還是定在她的身上。
“貢妃娘娘金安。”
月毓眉梢微動,悄悄甩開手,不鹹不淡的堵了返來,“女人還是外頭候著吧,貢妃娘娘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她人未動,卻似有花香拂來。未著釵環,一襲柔嫩輕浮的碧霞羅宮裙,逶迤於地。雖已年愈四十,卻還是美得令民氣顫,那眉梢眼底的風情,不若少女的青澀,而是一種成熟婦人的嬌媚,看一眼,麵前如有一簇牡丹在綻放,實在雍容華貴之至。
人還是那小我,人卻又不再是那小我。
時候過得極慢。
微微一笑,她曲膝福身。
兩小我目光交彙半晌,月毓抬步往前。
“猖獗!”月毓低喝,“在娘娘麵前,還敢信口雌黃。你傷在肩下,但跪用膝,叩用頭,如何就使不得了?你清楚就是得了皇太孫的好,恃寵而驕,冇把娘娘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