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這病,隻怕是好不了了。陛下莫非不知,臣妾就這麼一個兒子?二十年了,臣妾每日裡活得心驚膽顫,就怕惹了陛下不悅,會要了我兒的性命……現在,臣妾是累了,不想再討陛下的喜好,陛下自去吧。”
“父皇您是天子,是天下第一人,兒臣不敢違逆,也不敢在父皇麵前猖獗。但現在,歸正我十九哥冇了,母妃也要死了,你乾脆連兒臣一併殺了好了。父皇您手握江山,君臨天下,有的是兒子,有的是女兒,也不差兒臣這一個……”
趙梓月脊背一僵。
洪泰帝一語不發,還冇入殿,便見飆著淚水,倉促從內殿奔出來的趙梓月。
洪泰帝哼了一聲,超出虞姑姑,徑直入了內殿。可原有的氣憤情感,終是在珠簾邊上散儘。他停下腳步,看著隔著珠簾與一層薄薄帳幔的身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到此時,儘是無言以對。
洪泰帝端倪極冷,擺了擺手。
趙梓月瞪著他,噙著淚。
趙綿澤昂首,迎上了洪泰帝的目光。
崔英達歎了一口氣,都不知如何安慰天子。雖說這梓月公主氣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但父女倆向來親厚,從未有像本日這般的針鋒相對。
貢妃又笑了。
虞姑姑冇有昂首,語氣冷酷,但意義卻極明白,這是貢妃回絕見聖駕了?
“陛下,娘娘病得短長,起不來床迎駕,特地讓奴婢代為請罪。”
趙綿澤也並未遊移,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見禮,道,“皇爺爺,依孫兒所見,十九叔於國於民,皆有留傳後代之功,實在不能草草蓋棺定論,當徹查為要。”
“陛下,想聽臣妾如何說?”
崔英達內心“格登”一聲,瞥向洪泰帝,想要打一個圓場,“陛下,既然娘娘身子不適,不如……”
“父皇冇長眼?不會本身看?”
平常洪泰帝都是稱呼他的名字,並未這般正式嚴厲地稱過他“皇太孫”。他知,趙樽之死,在天子的內心有了疙瘩,並且這個疙瘩的尖刺,指向了他。
趙綿澤心中一凜,抿了抿唇,莊嚴了神采,“孫兒附和二叔所言,當查。”
“你母妃如何了?”
“哦?你也這般覺得?”
“朕去瞧瞧她。”
世人的目光,都紛繁落在了趙綿澤的臉上,都想看這位在儲位不久的皇太孫將如何應對。
頓了半晌,洪泰帝整天是安靜了下來。
“無妨。”
“綿澤。”
“猖獗!如何給父皇說話的?”洪泰帝差一點冇被她氣得背過氣去,言詞自是減輕了語氣。
“不想見朕?”
謹身殿裡,又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