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這是瘀血停滯了經絡,加上你心肝氣虛,神魂平衡,完整病癒,恐怕還得一些光陰。”
可在她看來,老是貧乏了一些甚麼。
送飯的人是如風。
飯後,夏初七去了隔壁帳裡。
“王妃,主子……主子想爺了。”
撩她一眼,元祐搓了搓手。
可不等他開口,夏初七卻又笑了,“錯了,那就好好活著恕罪。錯了的事情,冇法彌補。該掛唸的人,記在內心。但甲老闆,冤有頭債有主,仇恨不該壓在心上。”
她這疼痛,是入了心,入了骨。
“還是不要找到好。”
夏初七冇有去為元祐踐行,站在坡上,她看那前行的軍隊,聽著那無數馬蹄同時揚起的聲音,隻覺這般奪目的天光下,六合一片冰冷。
連營的號角吹起,悶沉降落,如鉛般直壓心頭。她深吸了一口氣,頓覺不暢,轉頭看了一眼背後的鄭二寶。
“楚七……”
“再哭,我便宰了你,讓你下去服侍他。”
夏初七笑了笑,靠在鄭二寶遞來的軟墊上。
這句話,這問過很多次了。
“本日感受,可有好些?”
她唇角微微翹起,像他熟諳的每一次整人前的神采。可這神采裡,添了一些平常冇有的狠戾,少了一些輕鬆的促狹。
甲一看著她,張了張嘴,冇有出聲,隻是點頭。
“嗬,你何必這般美意?”
“是,確切是你錯。”
盞茶工夫後,回到營帳,飯菜來了。
夏初七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便不再與他多說,隻輕聲兒叮囑:“哥,疆場上,刀劍無眼,又是這般氣候,北狄人比大晏軍更加熟諳地型,你細心些,保重自個兒。”
“嗚……”
那一晚不知他與楚七說了些甚麼,次日起來,楚七就像健忘了那些事,整小我沉寂了下來,乃至臉上又有了笑容。
提及仇恨時,她眼中略有寒光閃過,甲一目光微動,驚奇於她的神采。那日從沸水湖上來時,她昏倒了好久,他亦是曉得她差一點跳入湖中為晉王殉情。可這短短的時候裡,她又變得不哭不鬨,神采溫馨,原就讓他驚奇,眼下,她竟是輕鬆說出“複仇”二字。
低低的,喃喃一聲。
“放心,你哥我短長著呢,從未吃過敗仗。”
夏初七低頭,冇有看他,似是感覺冷,將身子往暖爐靠了靠,語氣又涼了幾分,“趙十九說過,疆場上瞬息萬變,從無常勝將軍,眨眼工夫,便可竄改戰局,草率不得。”
他說話時,夏初七並未打斷。
“好。”甲一嚥了嚥唾沫,應了一聲,由著鄭二寶扶著他靠坐在床頭,喝下她備好的藥,瞄了她好幾次,考慮一下,終是用略帶歉疚的眼睛看她,把遲了好久的話說了出來。